沈潯聽見她這話了,唇邊笑意更濃,抿了一口酒,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問:“這裡很讓你煩?”
來人一身皮革拚接羊絨連衣裙,腰側暗藏收腰綁帶,勒出精瘦的腰身,但是線條依舊利落灑脫,她的到來無疑像一場無聲暴風雪。
朝暈波瀾不驚地回望每一個看過來的人,目視他們每一個人再次尷尬地收回視線的過程,波瀾不驚道:“你請的人裡麵,我一個都不喜歡。”
饒是沈潯,臉色也微妙起來,最後隻是笑說:“我很喜歡你的性格。”
朝暈猛地回頭,那雙眼眸像寒劍,深刺人的心窩,直接冷聲道:“你和醉煙在三年前有過交集。”
三年前,是沈潯最痛苦的時光,但也是在那一年,他在獨自淋雨時,收到了陌生人給的一把傘。
沈潯的臉色驟然沉下去,周遭混不吝的氣勢也截然不同了,一邊死死地盯著朝暈,一邊在心裡惡狠狠地問為什麼她會知道。
“你聽著,”朝暈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再度抬眸時,裡麵已經燃起來讓人心裡發冷的藍火:“你想要用靠近我的方式吸引醉煙的幼稚手段我不在乎,但是你要是敢對她作出什麼事,我有的是手段和你玩。”
沈潯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種直言不諱的話了,他盯著朝暈黑漆漆的眸子,突然興致盎然似的笑了下:“和我玩?淩總,你要知道,我什麼都不在乎,沒事可不能和瘋子玩兒啊。”
朝暈深不見底的眼眸像藏著子彈的槍管,她放低了聲音,於是話聽起來像虛無縹緲的鬼魂:“你以為,我除了我妹妹,還會在乎什麼嗎?”
沈潯自詡已經足夠了解淩朝暈了,但是現在看著她冷白得像沒有溫度似的的臉龐,心裡卻陡然爬上一股涼意。
“哦——可能也有吧,”朝暈倏而垂眸,握了下手腕:“還有一隻小狗。”
她想了想,又道:“不對,是兩隻。”
沈潯一開始被她的話整得一頭霧水的,但是突然想到剛才在她旁邊跟著的青年,臉色頓時一言難儘起來:“你……”
你也會開花啊?
他也聽說這事兒了,也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不過就當笑話聽聽了,那可是鴨子啊,她也不怕得病?
沈潯覺得自己還是給她一些善意的勸告吧,不過他剛剛要開口,就見朝暈忽然凝視著斜方的一片區域,他跟著看過去,看到了被三個不知道哪家的少爺圍著的青年。
“走了。”
微冷的兩個字把他喚回神來,他看著朝暈走向那片區域的背影,聳了聳肩。
——
梵融其實有點擔心朝暈,他總覺得叫她過去的那個男人看著不像好人,可是朝暈又給了他吃回本兒的任務,因此他又不得不努力地去吃東西,現在還有三個男生擋在他麵前,讓他看朝暈很不方便。
雖然心裡著急,但是梵融還是要做一個懂禮貌的乖寶寶,不給朝暈丟人,於是他低下頭,儘量好脾氣地問:“有事嗎?”
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近他才發現自己需要抬起下巴才能看他,於是臉色難看地後退一步,輕輕抬起下巴,用一種嘲弄的神色上下打量他。
青年骨相極佳,棱角分明,眉骨高而鋒利,頂光時會在眼前投下一片烏雲似的的黑影。一雙眼眸長而鋒銳,但是偏偏清澈見底,黑亮的眸看著人的時候,沒有一點防備和攻擊性。
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帥得有點太超前了。
但是他們也更加瞧不起對方了,以色事人的低賤貨色而已。
他們和朝暈同歲,但是已經不能望其項背了,見了麵了必須得叫一聲總。家裡人老是拉出朝暈和他們比,讓他們煩得要死,心裡的不滿已經快要轉化成忮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