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聽見了一聲長長的鳴笛聲從停車場的方向傳來,他剛側過頭,一輛車如黑豹般從他眼前急馳而過,讓他都不由得後退幾步。
他以為自己又惹誰不如意了,但是又後知後覺地覺得那輛車眼熟,電光石火之間,他驟然扭頭,瞳孔猛震——
媽呀!朝暈的車!
另一邊,跑車上的三個人還在商量著要去哪裡瀟灑,突然,有一輛黑色邁巴赫如鬼魅般橫切而出,車身猛地一甩,硬生生截停在跑車前。
三個人頓時嚇得驚叫起來,開車的人咒罵著狠踩油門,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火星迸濺。
近在咫尺,但是有驚無險。
副駕駛的人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破口大罵著打開車門:“他媽的!誰不要命了?!”
後座上的人覺得不對,臉色一變:“等等!這輛車好像是——”
副駕駛的人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他衝到邁巴赫彆前,剛要踹它一腳,駕駛座的窗戶緩緩降落,看清來人是誰的一瞬間,他所有的罵聲都必須卡在牙關。
他看著朝暈冷厲的側顏,她噙著一根細煙,此刻正在慢條斯理地點煙,蒼白的手指骨節分明,細長得晃眼。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每一次亮起都像是毒蛇乍明的豎瞳。
他不知道,這煙燒掉的是她頂天的暴戾,續的是她微乎其微的耐心。
“道歉。”
兩個字一出就讓他腿發軟,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哆嗦著唇:“對……對不……”
“嘖,”朝暈不耐打斷,掀開眼皮斜睨他,每個字都壓得極重:“你知道和誰道歉。”
男人蒼白著臉,想往剛才梵融站的地方看去,但是剛剛挪動臉,一個拳頭就重重地砸在他臉上,痛得他都麻木了。
他像塊破布似的跌躺在地上,懵著摸自己的臉,嘴角有濕潤的血跡。
他抬起眼,卻望進梵融怒不可遏的眸子,他的胸口隨著粗重的呼吸而大幅度起伏,簡直像發怒的獅子。
他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都不敢認對方是人畜無害的梵融。
不過——
靠!打這麼重乾什麼!不就扔他一下嗎?!
他哪裡知道,梵融打他純粹是因為他罵了朝暈,最重要的是,朝暈是為了攔他們的車才乾出這麼危險的事的。
朝暈摁滅手上的煙,敲了敲車窗,言簡意賅道:“上車。”
梵融立刻回過神,連忙應好,抱著朝暈的包,猶豫片刻,還是上了副駕駛。
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車尾燈,他們三個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以後再也不會惹淩朝暈一下了!
她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
車裡的氛圍安靜得可怕,梵融把包抱在懷裡,怕磕了碰了,眼睛還在時不時地瞅朝暈,判斷她的心情。
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輕聲說:“您…您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可以嗎?”
哪裡還有剛才在外麵一半的氣勢,滅得差不多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