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幾乎要懷疑麵前的人是腦殘:“一百萬!一百萬人民幣!你聽懂沒有?”
“怎麼這麼不知足?也不少了。”談撰也壓眉,清雋沉鬱的五官透著不耐煩,他直接把口袋裡的一根棒棒糖丟給對方:“現在行了吧?能不能滾?不要騷擾彆人,她不想和你做朋友。”
男人一臉懵逼地接過這根棒棒糖,此時滿腹怒氣都化成了荒唐,他想大聲問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但是看著談撰慢慢被陰鷙填滿的眸子,他還是閉上了嘴,罵了句神經病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
談撰都愣住了,瞪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罵我?”,語氣裡儘是匪夷所思,似乎對自己好心勸解還被罵這件事感到不能接受。
“對呀,他罵你了。”
他回過神,看向朝暈。
她眼睛亮亮的,又重新揚起一抹笑,正彎著眼睛看他:“那怎麼辦?要不要追上去把他揍一頓?”
談撰猛地搖頭:“犯法。”
朝暈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她還在蠱惑人:“揍人犯法,揍豬不犯法。”
談撰這次倒是若有所思地伸出拳頭,看著自己的拳頭陷入了抉擇。
朝暈看了他半天,又笑著垂眸看書,纖長的手指在書上“可愛”兩個字點了又點。
始終觀看全程的汪涵歎為觀止,對於談撰的表現頗感意外:“我去,你裝瘋賣傻有一套啊!”
談撰:?
裝瘋賣傻?
不喜歡這個詞。
他又皺眉,彆過身,不看她,自己把皮筋拆下來,視野再次被密匝匝的黑還有朝暈衣服上的白占據時才心安下來。
汪涵沒注意到他的小情緒,轉而看向朝暈,一邊出拳一邊說:“剛才聽得我氣死了!暈姐你要是一聲令下,我早就上來給那男的兩拳了!”
實際上要是讓她出馬,和平鴿都能放飛兩年。
她又看向談撰,嘖嘖稱奇:“先生,你看起來連話都不會說,沒想到還這麼會罵人呢!”
談撰:?
什麼叫連話都不會說?
他有點惱了,連帶著周遭溫度也冷寒了下去,嘴唇翕動了兩下,是在念靜心咒。
不過比靜心咒更有用的出現了。
朝暈笑語盈盈道:“他很會說話啊,還挺活潑的。”
汪涵:?等等。
用的詞,是“活潑”對嗎?
談撰站在原地發呆,同樣為這個詞語感到不解。
朝暈斂下眸子,笑意從瞳孔裡沁出來,密密地流在書上,手指又在“可愛”上麵點了又點。
汪涵隻對朝暈的形容詞將信將疑,一臉古怪地帶著自己的疑惑去忙碌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肺腑之言讓一個敏感的漫畫家陷入了自我懷疑。
談撰很在意汪涵說的那句“話都不會說”,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來想去,又覺得人家說的沒錯,他好像確實不擅長與人交流。
這句話在談撰心頭盤旋,久久不散,和朝暈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也還死死地扒著他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