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你認為你愛小姐，卻分辨不出小姐的真正模樣。”
“你對小姐愛意，究竟有幾分？”
花槐言辭犀利，直往路陽心窩子裡捅。
彆說，這一下不僅捅到了路陽，還捅到了真正的甄府小姐。
周遭溫度下降的厲害，似進入寒冬臘月般，讓人禁不住瑟瑟發抖。
院子裡的樹葉飄落一地，卻獨獨空出一小圈範圍。
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站在那裡，隔開了飄落的樹葉。
路陽的臉上有掙紮，他不是完全察覺不到異常，隻是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眼前的人就是小姐。
他的所有思緒被這個聲音牽著走，想掌控又無能為力。
小姐怎麼能隻有十二歲呢！
小姐是很溫柔的一個人，不會像花槐一樣大大咧咧的穿著男裝出現在他麵前。
小姐家教嚴苛，更不會做出偷竊的事情。
她們分明就是兩個人，為什麼他分不開。
花槐說的越多，路陽心中的掙紮也越多。
難以給出答案，腦海中有兩股力量在互相極致拉扯，讓他感到痛苦崩潰。
忍不住用手敲打腦門，得不出答案，無端的想要落淚。
“喵~”
黑羽用貓尾掃過路陽的手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被黑羽分散注意力，路陽視線落在黑羽身上，難免看到那條鞭痕。
有什麼東西在刺痛他的腦子，心口悶悶的。
這一回，不是他思考的緣故。
他拍打胸口，艱難喘了幾口氣。
“嘔——”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心頭，水漬混合著雜質自他口中吐出。
湊得近一些，還能看見雜質中的細小生物在蠕動。
路陽始終認為自己是活人，當看到其中的生物時，控製不住產生自我懷疑。
正常人，怎麼會頻繁吐出這些東西。
他真的沒有喝水，更沒有去喝池塘裡的水，沒道理吐出來的東西有雜質。
是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些水裡的雜質，像極了池塘中的水。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路陽死死咬唇，眼眶通紅。
關於死亡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他的所有掙紮無濟於事。
是他的錯，他不該肖想小姐。
小姐是他高攀不起的貴人。
地上的汙泥，就該有自知之明，認清自己的肮臟。
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連同黑羽也沒有逃過這份代價。
黑羽身上的鞭痕，是為了救他而落下的。
鞭子很粗，以黑羽的身軀，一鞭子都抗不下，當場奄奄一息。
他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淚珠從眼眶中滾落，他抬眸望向眾人。
“現在是什麼意思，重來一遍嗎？”
“可我，並沒有活過來。”
路陽的記憶蘇醒了，但他的記憶似乎不太全麵。
“你不是小姐，小姐在哪裡？”
甄府小姐，恐怕就站在這個院子裡。
路陽蘇醒了，可幻境沒有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