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婆子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但紀長安尤不解氣。
她冷冷的瞟了一眼紀婆子,放著紀婆子被青衣繼續折磨。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信紙上。
手裡的信,已經沒有剩下了多少。
元仙兒在信中,敘述完了她與元錦萱的過去,字字句句充滿了對命運的無奈。
她不想妥協,可元家的天羅地網逼著她妥協。
如果她不按照元錦萱說的做,周圍的人,就會拿她的女兒威脅她。
今天是把她女兒溺斃於糞坑,明天是元仙兒一覺醒來,發現裹著女兒的繈褓,在天寒地凍裡全都是水。
長安身子本就孱弱,小小一個人兒,三災兩痛都不夠她承受的。
元仙兒妥協了。
她的條件是,一定要讓她的女兒好好兒的活著。
她可以去賢王府,可以假意與賢王扮做一對恩愛夫妻。
但囡囡必須活著。
否則元仙兒豁出去了一切,都要與元錦萱來個玉石俱焚。
“婦弱於閨,為母則剛。”
紀長安一字一句的念著信上的字,
“未生爾時,命如懸絲;即為汝母,身似鐵石......”
元仙兒從來都不是一個剛強的人。
相反,她剛出生就被家族舍棄。
一個漂亮的,極具才學的女子。
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家族庇佑,在社會的底層根本無法好好兒的活下去。
她的一生,都充滿了驚懼與危機。
元仙兒的柔弱與性情,注定她不是話本子裡的大女主。
但是她已經拚儘了全力,保護她唯一的女兒。
用她並不堅強的力量,努力的付出了一切。
這是元仙兒的選擇,她知道自己虧欠了很多的人,紀淮,紀長安,她都瞞著。
她從沒有說過實話,可說了實話,在當時那樣的環境裡,那樣的紀淮。
能護得住誰?
自元仙兒進入了賢王府後,元錦萱就頂替了元仙兒進了紀府,開始兩頭跑。
她享受著賢王給她的權勢,花著紀淮給她的錢財。
同時被兩個男人寵愛,捧在手心裡,當成稀世珍寶那樣的愛,讓元錦萱一度迷失了自己。
她錯覺的以為,這全都是她的。
是她與生俱來該得的。
一直到她的淺薄與粗俗,也被紀淮察覺到了不對勁。
元錦萱這才著手開始準備假死。
元仙兒不同意,既然元錦萱要一心一意的待在賢王府,做她的賢王妃。
那她就要回紀家去。
在賢王府的每一個呼吸,對她來說都是牢籠。
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隻想回紀家。
隻想見女兒。
那個時候元錦萱已經起了殺心。
她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再留著元仙兒了。
畢竟賢王看起來,好像更喜歡白日跟元仙兒吟詩作對,而不喜歡跟晚上的元錦萱溫存。
要殺元仙兒的計劃,是臨時定的。
畢竟元仙兒弱的就像是一株菟絲花。
沒有了攀附,元錦萱動動手指,元家的人就能把這個礙眼的東西除掉。
而這......就是元仙兒的一生。
紀長安看完了信,已經到了下午時分。
她坐在桌子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院子裡,紀婆子被倒吊著,每過幾個呼吸,就會被玩鬨的彩虹丫頭們摁進水缸裡。
她奄奄一息,已經命懸一線。
但紀長安根本就不在乎。
黑玉赫的人身,今日與聞炎峰一同進了宮受封。
兩人這時候應該在阿爹的書房裡。
纏在紀長安腰肢上的蛇身,微微的動了動。
喚醒了紀長安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