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紀長安嚴詞拒絕,“你休想。”
她不會配合的,這種事她自己可以做。
她的丫頭也可以替她做。
絕不需要黑玉赫替她動手換褻褲。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更何況她今日出門去元家之前,特意換了一套不那麼累贅的衣裙。
踩過元嬤嬤的血泊時,她都是慢慢的走。
除了鞋底染了血,她全身上下乾淨的很。
根本不需要換褻褲。
黑玉赫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側,握著桌沿。
狹長的眼染著猩紅的欲,偏生那一張如畫的俊美容顏上,表情還相當的認真,
“寶寶。”
他湊近一些,劍眉微攏,很是受不了的驚懼,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濃了,為夫身子弱,聞到這股味兒就害怕。”
“九州混戰時,為夫已經受夠了血腥氣。”
那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似乎已經成為了黑玉赫的一塊心病。
他眉間鬱氣難消,天知道他經受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
總之,黑玉赫看起來很不好受。
紀長安的心頭軟了,“真,真那麼難聞?”
她不由偷偷的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好像除了香氣,什麼血腥氣都聞不出來。
難不成蛇的嗅覺比狗都還靈?
能夠聞到她聞不出的氣味?
黑玉赫點頭。
他伸出分了叉的舌,舔著她的臉頰,耳後,
“夫君不喜歡血腥,以前九州混戰時,夫君被欺負的夠夠的。”
“換衣裳之前,讓夫君舔一舔,舔完了寶寶就不會有彆的味道了。”
紀長安偏著頭,手指微蜷,緩緩的提起裙擺。
“那你快一些,不要做多餘的事。”
她心悸的厲害。
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用人的標準來衡量阿赫。
阿赫是一條蛇。
他有什麼錯?
他隻不過是在很久之前,受儘了各種妖怪欺負的小蛇。
最後躲入了紀家的寶庫,才有了一片棲息之地。
他會討厭血腥氣,也是理所當然。
紅著臉,紀長安摁下狂跳的心。
她暗暗的發誓,從今往後,她殺人放火時,絕不讓自己再染上血腥味。
看見地上有血,她也絕不會抬腳往血裡踩了。
她要好好兒的保護阿赫。
她的阿赫心裡有傷,她應當儘量的少讓阿赫想起以前被欺負的日子……
子夜漏沉,星漢西流。
銅壺滴儘,燭影搖殘。
夜如何其?夜向晨矣。
東方既白,花斑帶著數條兄弟闖入了元家拿人。
“你們!你們是土匪嗎?”
元啟宇身上穿著裡衣,從後院衝了出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這一身裡衣還是他從隔壁借的。
否則他至今依舊找不出一件衣裳來,遮蔽一絲不掛的自己。
昨日紀長安帶著人,在元家一頓搜刮。
元家人還沒回過神來。
一屋子赤條條的人,連門都沒法兒出。
更遑論去報官。
結果一早,元家的門又被一群土匪闖入。
花斑一腳踹上元啟宇的心口,把他踹倒在地上。
他抖出一疊身契,“我們大小姐說了,這些簽了身契的奴才,都是紀家的資產。”
“如今紀家要帶走,發賣也好,奴役也好,全憑大小姐做主。”
“來啊,全都帶走。”
數條弟兄一路往裡衝,見人就拿。
元家一兩百口子人,除了主子之外,全都是簽了身契的奴才。
這些奴才個個都是赤條條的,一群群窩在屋子裡無顏出門。
他們還在等元啟宇穿了衣服之後,出門給他們解決無衣遮醜的問題。
花斑的弟兄們手裡拿著一捆布,對好人,便拿著布一纏,外頭再打上幾圈麻繩。
把人趕出了元家的大門,又趕上了馬車。
裝滿了一馬車一馬車的下人後,馬兒便揚起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