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陳嬤嬤的目的就是為了從紀家弄錢。
見紀長安這樣說,陳嬤嬤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姿態,
“這名單怕不是紀大小姐想看就能看的。”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來捐錢。
大盛朝的官員,如果是很窮的那種,根本就不同意太後修這個九重樓。
有錢的官員又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
就算是手裡頭有私產的官眷,或者是勳貴世家的女人們,給捐點零頭,那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關鍵的問題是,為什麼要拿錢出來?
有紀家包圓了這筆錢,她們留點錢在手裡不好嗎?
之所以告訴紀長安,她們決定一起捐錢助太後修九重樓。
那的確是在誆騙紀長安。
紀長安的眼底泛著冷意,
“那我如何知道,這是在捐錢給太後修九重樓,還是被陳嬤嬤中飽私囊了呢?”
“畢竟就我一個人拿錢出來,知道此事的,好像也就我們三個而已。”
“看起來就好像一場訛詐。”
陳嬤嬤和王夫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尤其是陳嬤嬤,她伺候太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紀長安這種,半分臉麵都不給她的。
“紀長安,你想想清楚再說話!”
陳嬤嬤的聲音冰冷、陰森。
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朝著紀長安席卷而來。
紀長安一側臉,臉上的半張黃金麵具閃著華貴又冷銳的光。
她什麼話都沒說。
依舊坐在主位上,儀態端莊,腰杆筆直。
但是一股比陳嬤嬤更淩厲的威壓,朝著陳嬤嬤和王夫人無差彆的襲來。
王夫人臉上得意的神色,逐漸被一種恐懼取代。
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恐懼感從何而來。
陳嬤嬤更是肩頭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讓她怎麼都動不了。
她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可是再看向紀長安。
卻是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直視紀長安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身上,就好像烈日一般散發出一種灼目的氣勢。
讓陳嬤嬤哪怕強行直視一眼,眼睛就會灼燒一般的疼痛。
她心中膽寒,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恐怖。
“讓我們紀家出錢,出大頭也是可以的,我從未說過不可以。”
紀長安緩緩地拿過青衣奉上的茶盞。
即便她已經很收斂自己的威壓了,青衣依舊隻能跪在地上,滿頭都是汗,連頭都抬不起來。
更不要提這種時候,立春、穀雨那幾個節氣丫頭,這時候隻能遠遠的躲著。
這都是一種下意識的躲避。
就好像叢林中,一些懵懵懂懂的動物,天生會躲避邪惡凶殘的巨大猛獸。
紀長安將釋放出來的威壓收回,冷銳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她又說道:
“但你們也得讓我們紀家看到一點兒誠意。”
“彆人出了錢,出了多少錢,都得有個名單,真金白銀的也得讓我們看到。”
“就這樣,不奉陪了。”
紀長安起身,帶著一堆丫頭離開了前廳。
她走了一會兒,陳嬤嬤和王夫人這才回過神來。
王夫人輕輕撫了撫狂跳不止,甚至跳到疼痛的心口。
她剛剛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有種恐懼害怕的感覺?
陳嬤嬤也是臉色蒼白,勉強站了起身,這才發現雙腿都在顫抖。
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但她們倆誰都沒有說出剛才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