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元堂深處,有層疊的院子,那是齊川家人的居所。
保元堂是“家族企業”,百年來一直都是姓齊,這裡即是藥堂,也是齊川的家。
齊川一路前行,來到一處廳堂,這裡才是真正的“保元堂”,也是議事的所在。
重要的事,都會在這裡商議。
廳堂上首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中年人,身穿綢服,國字臉,麵目頗有些威嚴,正是齊川的父親齊正元,也是保元堂的掌櫃。
他看到齊川腳步輕快的前來,威嚴的臉上露出笑容。
齊川停下腳步,輕聲喚了聲:“爹。”
他穿越過來時還是一個嬰兒,被齊元照顧了很久,多年相處感情深厚,這聲爹也叫的真心實意。
齊正元急忙站起來走到齊川身前,親切的拉著他,然後指著廳內另外一人,介紹道:“我兒快來見過白雲觀的守塵道長!”
“道長乃是真正的高人,彆看外表年輕,其實駐顏有術,已經活了八十多歲,你可千萬不要失禮,衝撞了道長!”
聽到齊正元的介紹,齊川心中一震。
他早就注意到父親齊正元身邊不遠處,坐著一個中年道士,頭發烏黑,看起來隻有四五十歲,正值壯年。
但現在聽齊正元說,這道士居然已經八十歲了。
就算在醫學發達的現代世界,這種人也是少見。
怕是需要各種養生甚至美容技術才能實現,何況在這個世界?
果然是養生有術,世外高人!
如果能夠學到這位道長的駐顏養生之術,他的病豈不是有救了?
齊川連忙對著守塵恭敬行了一禮:“晚輩齊川,見過守塵道長。”
“嗯。”
守塵點了點頭,似乎對齊川的恭敬非常滿意。
然後他身影一閃,居然瞬間跨越兩三丈的距離,來到齊川的身邊。
齊川心中一驚,他甚至沒有看清守塵是如何過來的。
“這可比王叔要強多了。”
齊川心中道。
王叔名叫王堅,是齊家的護院,頗通拳腳,武功不俗,赤手空拳都能讓七八個壯漢無法近身。
之前齊川就是和王堅學過兩招,然後因為運動過度,引動了病情,咳血半升,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雖然學武不成,但齊川可是見識過王堅的厲害,無論力量速度,都遠超常人。
但和守塵道士這如同鬼魅的身法一比,那就差遠了。
見識到守塵道士的厲害,齊川更加恭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而守塵道士繞著齊塵走了兩圈,上下打量,突然搖頭:“可惜,可惜。”
“根骨上佳,是個習武的料子。”
“不過天生有虧,傷了肺脈,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最多活不過兩年。”
齊川聞言,神色平靜:“道長果然眼光如炬。”
他研究自身病情多年,給自己的診斷,也是活不過兩年。
而這守塵道人隻看了兩眼,就能做出此精確判斷,論醫術,可能還遠在齊川之上。
守塵道人看到齊川如此平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齊川年紀輕輕,麵對生死,卻能如此平靜,這份心性倒是難得,果然是個好料子。
他卻是不知道,齊川看似年輕,其實已經活了兩世,再加上身在藥堂,見慣了生死,所以自然就比常人平靜了許多。
而旁邊的齊正元一聽齊川活不過兩年,頓時驚道:“隻能活兩年?”
“道長,求你救救我家川兒,有何要求請儘管提出……”
齊川一直沒有對父親說過自身病情的真相。
齊正元還以為齊川起碼還能活個六七年呢,所以剛剛還能笑的出來,現在卻是急了。
守塵一揮手,阻止了齊正元的話,淡然道:“你齊家保元堂這百年來濟世救人,有功有德,老道我一直看在眼中。”
“齊川的根骨心性都是上佳,我也不願看到如此優秀的年輕人就此夭折,自然是要救的。”
齊正元和齊川聞言,都是心中一鬆。
不過守塵話風一轉,道:“但是,老道我也不是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隻能儘人事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