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雖然對自己老師通天的想法有些不解,對其目的有所疑惑,卻不會想到,他背著的誅仙劍長了眼睛。
截教,碧遊宮中。
教主通天聖人隨意地坐於道台上,身前則是映照出一幅清晰的畫麵,其中顯現的正是遠在東海深處的龍宮景象。
多寶在一旁煮著茶,不時偷眼看向那映照出的畫麵。
“弟子說帶著師弟們與元易師弟一道同去,他卻拒絕了,沒想到趙公明師弟跟著他去了東海龍宮。”多寶有些遺憾地開口說道。
同時,他也有些不解,比起元易與三霄來,多寶幾人跟隨在老師通天身邊的時間要更長,對於其性子更加了解。
“老師,弟子不解,為何老師一定要讓元易師弟去龍族走這一遭?”
通天沒有回頭,目光依舊饒有興致的盯著身前的畫麵。
“多寶,我問你,你覺得元易如何?”
多寶疑惑,元易師弟如何?老師這話問的什麼意思?
想了想,多寶還是開口說道:“元易師弟福緣不淺,機緣造化深厚,道行如今比起金靈師妹都要勝過一籌,截教弟子門人之中,實力當屬第一。”
“我問的不是修行,嗯,不全是修行。”
多寶沉吟,想了想,才再度開口。
“元易師弟性子有些冷淡,不常與人親近,不過脾氣不差,也從不與人爭執,交好不易,相處不難,行事喜歡守規矩。”
通天目光轉來,似是笑了笑:“不錯,他行事有幾分像你二師伯,性子卻懶散,與你們玄都師兄相近,可唯獨不像我截教弟子不是嗎?”
多寶心中一驚:“老師,元易師弟他隻是……”
通天擺了擺手:“我並不是說這不好,他既入我門下,自是與我有緣,契合我之大道的。”
多寶聞言鬆了一口氣,但心中不解卻更甚。
“多寶,在你看來,元易他真是喜歡遵循規矩嗎?”
“這……”
通天搖了搖頭:“不是,所以他所行隻是有幾分像我二哥的道,卻不會真正契合這條道途。元易心中並不是真的追求順天應命,之所以喜歡按規矩辦事……”
這位聖人神情帶著幾許莞爾。
“他僅僅隻是覺得,這樣行事更加方便簡單,說到底不過是偷懶罷了,你看他與趙公明所說,因為沒有實力製定秩序,所以才遵循秩序,這說明在他心裡,規矩與秩序也並非就是一定要遵守的,他可並不是一個認命的性格,不如說,若有必要的話,他絕對有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奮力一搏隻為求一線生機的覺悟,所以,他會是我通天的弟子。”
多寶看向畫麵之中那一身白色道袍背負誅仙劍的青年,在他印象裡,這位師弟並不是這般極端的人,倒像凡事留一線的性子,並不喜歡把事情做絕。
他很難想象,元易會去做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孤注一擲之舉,金靈師妹會做這種事還差不多。
“這與老師讓元易師弟去龍族有什麼關係?”多寶問道。
“我截教之截字,為截取一線生機,這是爭,不管是為己爭,還是為旁人爭,這都是我截教之道的根本。不管為何而爭,需得有爭的心才可,才能行我截教之道。
多寶你,喜爭機緣造化,金靈,喜好與人爭高下,無當嘛,喜歡與自己爭。雲霄,喜歡爭一個真與理,瓊霄與碧霄,這二人喜歡彼此相爭,同時還喜歡跟她們這師兄爭。公明,喜歡替他人爭。
那麼,元易呢?你可看出他在與誰爭?又可有爭什麼?”
多寶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回答不上來,對這位師弟不甚了解。
“他怎麼行事,為師不管,他性子如何憊懶,也隨他去,但既然入得我門下,傳我之道,怎可不爭?不爭如何修我截教之道,行我截教之路?道失其精義,謬之遠矣,如何修得真我圓滿,又如何去證道大羅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