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人是湯文濤——就是曾經莊瑾正式武者時,教授武技黑煞掌那個教導武師。
本來,湯文濤在沈家本部,教授正式武者武技,可隨著戰事烈度越來越高,沈家本部競爭越來越激烈,淘汰出來了。
其實,平永峰的關係還不如他,要說早該出來了,也就是有著莊瑾關係,看在莊瑾麵子,至今還能留在沈家本部。
湯文濤也看到了莊瑾,這個自己曾經教授武技的學生,已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七經級彆、一坊鎮守,自己卻是對方手下街鎮守的手下的小隊長,物是人非,處境逆位,羞慚、尷尬、局促,下意識彎腰,上前快迎兩步,叫了一聲:“莊……莊大人!”
“是湯武師啊!”
莊瑾沒有喊‘湯師’,到了他這個位置,話不能亂說,稱呼不能亂喊,一舉一動都會被解讀,真要喊‘湯師’,就相當於傳達出信號:湯文濤在他心中,是與平永峰一般,如師長的人物……可與對方的關係,遠不到那個份上,這對湯文濤也不是好事。
不過,對方當初教授他武技可謂儘心,突破三經時又送上一兩銀子,在自己這裡情分還是有些的。
莊瑾想了下,說了句:“湯武師一輩子為我沈家奉獻,不能說臨老了,還要過來打生打死,下月調回沈家本部,或者城外藥田吧!”
如果他還是家丁級彆,站在沈家角度說這話,是有些僭越的,但如今護衛級彆,作為護家衛族的底蘊,說這話倒也合適。
這話中還有一層深意,下月調回,那這月肯定是要保證安全,不然下月調死人回去麼?這一句話傳出,就足以讓湯文濤的街鎮守上心,這月安全性大增。
“謝過莊大人!”湯文濤此刻的心情,興奮、感激、感懷……複雜無比。
“應該的!”莊瑾點點頭,進去了。
外麵,在他走後,頓時許多武者懷著羨慕的目光,湊上來,對湯文濤一陣恭維、討好。
……
中午,湯文濤妻子過來,湯文濤說起這事,感懷不已。
“七經的坊鎮守,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學生?”
“你忘了,就是當初人家突破三經,我要拿五兩銀子作為賀禮,你非不讓,最後隻拿了一兩……”湯文濤說起來。
本來,從沈家本部被排擠出來,其他關係無用,他就想著找莊瑾看能不能挽回,可又想到當初隻送去一兩銀子賀禮,就感覺沒臉,打消了想法。
湯妻聽到,心中頗為後悔,可女人嘛,什麼都是軟的,就是嘴硬:“我不給,你和我講道理啊,我真能不給麼?”
“我當時沒和你講麼?說莊大人不同,是個有心的,苦口婆心嘴都說乾了,你就是不給!”
“我……”
湯妻想起來了,好像、似乎、大概……的確是這樣,但讓她認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仍強自嘴硬道:“是,我當初是沒答應,不給錢,但你真要是堅定,就不會先斬後奏,偷偷拿錢,或者去借嘛?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我要真那樣做,事後你知道了,還不得鬨翻天?”
“呸,你沒那麼做,怎麼就知道我會鬨?好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人?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了兩個兒子……”
“我……你……嗨!”湯文濤也就是沒文化,不然此時必會感歎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
時間稍稍往前移,回到莊瑾與湯文濤分彆,進入坊駐地開會。
在莊瑾進來的刹那,六位街鎮守齊刷刷起身,雖然昨日不少人就提前知道這月坊鎮守是莊瑾,但此時真正看到,他們心情還是複雜不已。
莊瑾也看向手下六個街鎮守,乃是標準配置:兩個六經、兩個五經、兩個四經。
兩個六經。
一個是段濤,此刻看著莊瑾,心中真是複雜無比:想五月份,莊瑾還是他手下一個小隊長,對他敬酒時,一口一個‘段大人’;八九月份,小圈子中,也是要喊他‘段老哥’;現在,自己反倒成莊瑾手下,要叫一句‘莊大人’了……他娘的!這找誰說理去?
另一個是薛彥道,他這人傲歸傲,可最是看重實力,九月十八那晚,莊瑾展露六經實力、黑煞掌大成,那一晚後,他就主動上門參加過兩次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