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能藏的地方。
要說小舅舅也真會選地方,從她們藏的這屋出去,就是個三麵臨水的水榭。
若是有人想偷聽,怕是得藏到冰麵下吧。
不過那樣的話,恐怕什麼都沒聽到就被凍成死魚了。
算了,他們一定是在聊無趣的國家大事,看看就行,偷聽的事就交給啾啾吧。
崔相走近,眼皮都不抬一下,拱手一禮,“景王好雅興,不會就是請臣來吃烤肉吧?”
“有何不可,難道崔相不吃肉?”景王起身笑迎。
兩人相對而坐,相視無言。
好冷!
感覺一陣冷風吹過。
崔琰依舊麵無表情,垂眸喝他的茶。
仿若看不到景王的尷尬。
一般這種時候,對方見崔琰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就該主動開口了。
景王卻是笑了笑,直接將兩串烤肉遞到他麵前,“崔相既食肉,那就彆客氣了,這可是陸娘子送來的羊。”
“王爺和陸家相熟?”崔琰猛的抬頭,隨後又恢複了平靜。
接過烤肉放在一旁碟子裡。
“自然是相熟的,本王在江州時曾與陸家母子是鄰居,我那準王妃的姐姐還是陸娘子的手帕交。”景王看著崔琰說道。
說完再看這人,依舊是麵癱臉,驚訝也隻有一瞬間。
他請崔琰來,和大多數人一樣,就是想探探口風。
探探父皇對辰王的看法。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派去刺殺辰王的人失蹤了。
他覺得最有可能截走的就是崔相的人,父皇一定會讓他在辰王身邊安插人手。
若真是他,估計用不了多久父皇就會知道了。
這崔琰向來冷酷。
他倒不擔心那幾人會出賣他,都是將家人和後背交托給他的人,信得過。
就是挺不舍的。
培養那麼一批忠心耿耿,跟隨多年,願為你赴湯蹈火的人不容易。
如非必要他是不願意現在動這個手的。
崔琰也毫無畏懼看著他,單刀直入問道:“太子還在,王爺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坐那個位置了?”
“看來崔相果然是劫了本王的人,莫非你已經稟報給了父皇?”
“若皇上知曉,恐怕王爺這會兒已經不在這了。”崔琰看著對麵的少年。
明明心裡緊張得不行,麵上倒還是能鎮定自若。
這會還能鎮定自若的吃得下烤肉。
也是個能裝的。
不過這倒是一個合格君王的基本素養,喜怒不形於色,讓臣子猜不透你的心思。
甚至麵上表現出來的喜怒,都會讓其發揮應有的價值。
這一點,沒有人比他那父皇更會裝了。
景王這才幽幽開口道:“本王殺他,為了那個位置,也是為了保命,崔相隻知我皇兄中的是肅王的毒,卻不知肅王也是被辰王陷害的,真正下毒的人是辰王,若他此番立功凱旋而歸,便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你死我活,若崔相是本王,該當如何?”
還有一個原因景王沒說。
那就是他的四皇兄辰王,在七年前就開始謀劃著奪嫡了。
那時辰王也不過十五,而他也才十三。
他和宋思遠就被那樣毫無預兆的劫走了。
他這位皇兄麵上看著賢德,不爭不搶,實際心思歹毒。
若想讓他死,直接結果他就行,偏要像那般不死不活的折磨羞辱他。
這是有多恨他,才會如此歹毒。
所以他怎麼還可能讓辰王活著回京。
景王親自斟了一盞茶敬上,眼巴巴的看著崔琰,“崔相,能否助我和我皇兄一臂之力?”
崔琰看著那雙與玉清公主一樣的鳳眼,有些晃神。
忽然想到,這人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緩緩開口,“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