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慧師太喘著粗氣。
胸口疼。
頭也疼。
被陸青瑤母女給氣的。
杏兒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為師父順了順氣,“師父彆氣,往後您再不必擔驚受怕了,在您昏迷的這半日裡,陸娘子已經將所有事都給解決了。”
“解決什麼?”覺慧師太更激動了,緊緊抓著杏兒的手,“怎麼解決的,你師姐師妹們呢?”
“師父彆擔心,她們都好著。”
“怎麼解決的?”
杏兒回頭看了一眼陸青瑤,這才開口道:“是陸娘子報官,官兵來過了……”
“他們抓了誰?是誰替貧尼頂罪的?”杏兒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師父打斷了。
杏兒起身給她師父端了盞茶,這才開口安撫道:“師父,官兵誰也沒抓,也沒誰頂罪,是陸娘子報的官,您忘了嗎,昨兒夜裡淨塵師姐與歹人裡應外合,將您和師姐們打暈逃走了,她抗旨不遵,這會兒官兵正在全城捉拿呢。”
一旁的女尼連忙點頭附和,“師父,我都被她給打暈了。”
“對對對,我也是,剛剛才醒來的。”
覺慧師太一臉懵,懷疑自己在做夢,往手上掐了一把。
是疼的。
她懷疑自己是老糊塗了。
揉了揉眼睛,看著杏兒的臉,“你在胡說什麼,你不就是淨塵。”
杏兒起身為覺慧師太捏肩,不敢看師父,有些心虛。
以後再同她慢慢解釋吧。
她繼續說道:“師父忘了嗎,我是淨雲,還是您給我起的,淨塵是子衿姑娘的法名,她昨夜出逃了。”
一旁的女尼也附和道:“沒錯,她是淨雲。”
覺慧師太愣住了。
她連忙起身往屋外走去,在庵裡繞了一圈。
有那麼一刻,她真覺得自己老糊塗了。
但是回到佛堂,看著昨日與陸青瑤坐的位置。
再想到陸青瑤對她說過的話。
覺慧師太立刻清醒了。
她撥動著念珠,回想起所發生的一切,腦海中全是徒弟們剛剛說過的話。
淨塵昨夜打暈她逃走了,一早就報了官。
也不算隱瞞不報了。
那包庇淨塵,欺君之罪也是不存在的,不會牽連任何人。
最多就看管不力,可看管犯人衙差的事,與她們一群出家人何乾。
她抬眼看著屋裡的眾徒弟,問道:“淨塵,也就是薑三姑娘,真是昨晚逃走了?”
“是的師父,我瞧見了,那人一身黑衣還蒙著麵。”
幾個年歲小的女尼,嘰嘰喳喳的將自己所見告訴師父。
“我也瞧見了,那人還會飛簷走壁。”
“我也瞧見了,那人還打暈了師姐們。”
“我也瞧見了,不止一個人,好幾個人呢……”
……
小女尼像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說著。
覺慧師太這次居然沒嫌吵,懸在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了。
她此刻心中釋然,問身旁的弟子,“官差還說了什麼?可有牽連其他人?”
“沒有,都好著,薑家好著,我爹娘和弟弟也好著,三聖庵的姐妹們也好著。”杏兒激動的攬著師父的胳膊。
她再也不用冒充薑子衿。
她也可以出那院子,與姐妹們同吃同住了。
陸娘子答應過她,會保她爹娘和弟弟平安的。
也曾問過她,想不想離開三聖庵。
她不想,這裡一切都好。
比在薑家好。
不過五姑娘又悄悄跟她說,薑家遲早是她的兩個哥哥當家,以後放她父母兄弟出來跟她團聚。
杏兒想想也對。
薑大人遲早會老會死的,也沒見他另娶。
家業不留給兩個哥兒,還能留給誰。
覺慧師太想起剛剛在庵裡走了一圈,也沒見到那對母女,沒想到讓她夜不能寐寢食難安的事,居然被她們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