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王是大孝子,才沒有反抗。”有人勸慰著孩子。
“大孝子?他為何跪在這裡,不就是因為忤逆母親嗎。”一人嗤笑。
所以北辰王為什麼不反抗?
天生孬種?
無膽無識?
不管是不是,他都老老實實跪在這裡,任人捏扁搓圓。
這樣一個人,即便封王,又能給許家帶來什麼光輝?
原本很多族親振奮於許家出了異姓王,他們有不少暗地裡慶祝,暗戳戳打聽許晏舟的喜好,打聽許家這一脈的喜好,好能多攀附一分。
如今看來,攀附許晏舟沒用,真正需要攀附的是許家。
而將來他們能借光的,恐怕也隻有‘北辰王’這個名頭。
大部分族親到來之後看到許晏舟是感到失望的,看向他的眼神各色不一。
他們配合許母和許老將軍,故意忽視他。
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族長於心不忍,說道:“開始吧。”
許母這才冷冷地瞥了許晏舟一眼,“既然族長發話,那邊開始吧。”
兩個壯碩的家丁手中拿著家法仗一左一右站定在許晏舟身側,隻等命令一下,便開始動用家法。
一百零八仗,撐下來,便免去一身罪責。
就在許老將軍下令的時候,門外有人來報,說是有客人來了。
許老將軍蹙眉,是誰這麼不長眼。
他才站起身,次輔沈大人、大理寺卿周大人、鎮國公等人結伴進來。
許老將軍舒展開眉頭,露出笑容迎了過去,心中卻直打鼓。
能讓這幾個人湊在一起的,隻有皇上。
他不過請家法教訓不成器的兒子,怎麼會驚動皇上。
換句話說,皇上管得未免太寬了吧。
次輔拱手說道:“老將軍,我等幾人聽聞許家家教極嚴,特來向您老學習,您老不會趕我們走吧。”
按理來說,許家的家室,他們摻和進來實在不妥。
可從他的語氣中透著理直氣壯,雖未言明,卻絕對是有意而來。
許老將軍忙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小懲大誡一番,怎麼還勞動幾位呢?”
他這話也比較微妙,透著試探的意思。
次輔是個老狐狸,文官本就比武官多了許多彎彎繞繞,他淺笑不接這茬。
“老將軍莫要因為我等耽誤了,請繼續吧。”
既如此,許老將軍不得不給他們準備座椅。
族長蹙眉湊到他身邊,低聲道:“家室讓外人旁觀,這叫什麼事!”
許老將軍麵色發沉,“他們也知道不妥,卻還是來了。”
阻止不了。
他們的到來,代表著皇上的態度。
但他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態度。
許老將軍知道,無論如何今日都要站在理上,如此一來哪怕是皇上也說不出所以然。
未免夜長夢多,他張口欲喊‘請家法’,一道冷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敢問父親,我何罪之有,要勞煩您和母親邀來族親,請家法!”
許老將軍按下心頭火氣的許母,沉聲說道:“你忤逆母親,是為不孝,威嚇兄長,是為不仁,我許家子弟正直義氣,有錯必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