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套完整的頭麵,還是去年她及笄的時候,爹讓人捎回來的。
謝青禾看著小姑娘滿眼星光的樣子,唇角浮去點點笑意,“對,以後喜歡什麼叫掌櫃的送過來。”
珍寶閣嚴格來說,並不算完全是謝家的鋪子,鋪子在她和妹妹謝青藜的名下。
京城裡除了她出嫁時沈複和她娘給的鋪子,像這樣在她和妹妹名下的還有三個。
她死的時候,大兒子隻有七歲,寧兒兩歲,小兒子更是隻有五個月。
孩子小,沈複又不在京中,過了明路的鋪子肯定在潘秋華的手中把著。
替孩子要回鋪子簡單,可天命女主的設定,豈會因為幾個鋪子就能趕走。
她要切斷女主一切向上爬的可能,錢是小事兒,三個孩子的性命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沈薇寧笑彎了眉眼,“小姨,我能挑幾個送給夢熙妹妹嗎。”
“當然可以,這都是你的。”
謝青禾覺得夢熙這個名點兒耳熟,“夢熙是誰家千金?”
“是尚書陶大人家的四小姐。”
她腦海裡閃過一個陶姓的官員,“她父親可是陶正德?”
沈薇寧點點頭,“京中這麼多的閨秀,隻有她才是一心待我。”
她從妝奩中挑選了一隻蝴蝶趕花的步搖,薄如蟬翼的翅膀就像一隻真蝶停在簪頭上。
“後天夢熙邀我去城外賞花,到時候把這個給她戴上,正好相得益彰!”
謝青禾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唇角的幅度彎了下來。
那個要了寧兒性命的窮書生,明明是潘文嫣的青梅竹馬,卻是通過陶夢熙認識的。
寧兒芳心暗許後,吵著要和幼時定親的榮安侯長子退親。
退親後的榮安侯長子卻轉頭就娶了陶夢熙。
謝青禾的眼睛眯了眯,陶夢熙還有個身份,太子的表妹。
隻怕是這兩人早就有了勾當。
一個圖謀未婚夫。
一個圖謀家業身份。
她的腦海閃過潘文嫣那張秀美的麵容。
娘不是省油的燈,女兒也不遑多讓。
沈薇寧穿戴一新地和謝青禾出現在花廳的時候,潘秋華,潘文嫣,還有沈昱璋已經在了。
潘文嫣看到沈薇寧頭上那支碩大的紅寶石發簪時,不由地拽緊了帕子。
沈昱璋前幾日答應送她一支紅寶石釵子,沈薇寧後腳就買了回來。
潘秋華臉上揚起笑容。
“璋兒,這是謝家姨奶奶,你看寧兒,高興地不行呢,謝家姨奶奶才來了沒有半日,怕是早就把姑母和表姐忘記在腦後咯。”
她臉上帶著笑,看著是說笑,實則說沈薇寧白眼狼。
看到沈昱璋的那一瞬,謝青禾恍神了一瞬。
和他父親真像。
當年七歲的孩童,一眨眼,現在已經是在朝為官的大人了。
沈昱璋的視線越過蹦蹦跳跳的妹妹,看到後麵的人時,也是愣住了。
真像。
好像是娘親從十五年前走回來了。
沈昱璋回過神來,臉上表情變得淡淡的,“陵州遙遠,辛苦姨母遠道而來。”
謝青禾的瞳底的神色有些動容,語氣也更緩了些,“不辛苦,看到你們都好,我就安心了。”
“多謝姨母掛念,我們都好,姨母準備什麼時候回陵州,還代孫兒給外祖父問好。”
他咬重了問好二字。
謝青禾一愣,隨即也明白了,“暫時不走,京城還有些事情。”
沈昱璋,“謝家家大業大,沈家是小廟,飯後就不留姨母了,寧兒喜歡您,您在京隨時可以上門。”
這是下逐客令了。
潘秋華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