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寧跟著小姨走進來糧鋪時,櫃台後麵,唯一的一個夥計還在打瞌睡。
她環視四周,發現好幾個米缸都是空的,最裡麵的幾缸米,還是發黑的黴米。
謝青禾的視線掃過這個臉生的夥計,再回頭看向對門那家來糧鋪。
門庭若市,鋪裡三四個夥計都忙不過來。
櫃台裡那個忙的不亦樂乎的掌櫃,正是當年糧鋪裡的管事。
好幾輛糧車在門口停下,“東家,糧到了。”
對門的管事立刻出來,“麻煩搬到後麵的庫房去,工錢還是老規矩。”
拉車的漢子樂嗬嗬地應道,“得嘞!”
謝青禾的眼睛微微眯起,那糧袋上的謝字,她可沒有看走眼。
掌櫃跑了,糧也跑了。
這麼大紕漏,無人知曉嗎。
櫃台後的夥計終於動了,他一睜眼就看到鋪子裡的兩個人,嚇得差點兒從凳子上摔下去。
“見鬼了,這鋪子還有人來!”
謝青禾看向還一臉睡意的夥計,“沒有新米嗎。”
夥計一邊伸懶腰,一邊搖頭,“沒有沒有,要新米就去對麵買,我們這兒隻有陳米。”
沈薇寧皺緊了眉頭,“誰家糧鋪隻賣陳米,更何況,這連陳米都不算,就是黴米!”
夥計滿不在乎,“我們鋪子就隻賣陳米,不買就趕緊走,彆擋著我們做生意!”
“誒!你這個……”
謝青禾攔住她,“我們走。”
走出鋪子,那個夥計看也不看,再次倒頭就睡。
沈薇寧恨不得衝進去把他打出來,“小姨!這麼好的位置,糧鋪卻沒有米,肯定是這些夥計偷奸耍滑!”
謝青禾卻不著急,“糧鋪沒有米,掌櫃不報,你大哥也不查,到底是有人中飽私囊,還是偷奸耍滑,我們都要掌握力證。”
“先把所有的鋪子都巡查完了再說。”
糧鋪掌櫃不經意地抬頭,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愣了愣。
半晌後,他笑了笑。
想什麼呢,人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還能從地府裡爬出來收拾他不成!
沈薇寧跟著小姨將鋪子走了一個遍。
她有些心驚,超過半數的鋪子,生意奇差,夥計不說閒聊就是睡覺。
她們走進去,這些夥計出奇一致地讓她們去彆的鋪子買。
沈薇寧斬釘截,“小姨,肯定是潘秋華搞的鬼!”
一個夥計是偷奸耍滑,這麼多的夥計都偷奸耍滑嗎!
謝青禾,“到底怎麼回事,有個人知道。”
沈薇寧好奇地看向小姨,“誰啊?”
謝青禾笑了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清幽的茶室。
前廳的婉轉的歌聲和琴聲悠揚地傳了過來。
茶桌上放著好幾本的賬冊。
秦鬆低垂著腦袋,他至今都不敢看那張和夫人一模一樣的臉。
“二姑娘,這些都是我負責的賬本。”
“所有的利都分成了三份,姑奶奶一份,小的一份,還有陳王府一份。”
沈薇寧,“國公府的鋪子,一個子兒都沒分??”
秦鬆抹了下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