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她也放棄得太快了。
作為名門望族裡長大的人,應該見慣了接班人下去曆練的事。
以岑雲舒的智商,怎麼可能誤判段守正的地位。
退一步說,如果岑雲舒真的是那種勢利的人,在得知段守正受傷就立刻被運回穗城後,肯定會迫不及待地來表示關心,以重修舊好。
可是岑雲舒卻表現得太過疏離和冷漠,反而顯得很刻意。
所以,有沒有可能,岑雲舒是受了某人的脅迫......
程時不出聲。
段守正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程時早就知道或者猜到了。
他定定望著程時:“所以我找人查了一下,發現我爸確實找過岑雲舒,還承諾,隻要她斷了跟我的來往,就幫她在華南和中南片區立住腳。她果然是很明智和堅決,這麼輕易就同意了,而且跟我斷得很徹底。我父親也兌現了承諾。隻是,你當時怎麼不提醒我,枉我還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
程時淡淡地說:“有什麼好提醒的。岑雲舒是個獨立的成年人,哪怕是迫於壓力後退撤離,那也是她自己權衡利弊後的選擇。我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乾涉。”
他說這話,絕對不帶任何個人情緒。
岑雲舒的處境,他不清楚。
所以岑雲舒的籌謀,他也不便於給出判斷。
段守正笑了,聲音有些苦:“是啊。你一直都是最冷血看得最透徹那個人。”
程時索性坐起來:“你既然睡不著,想要深究,那我們就來複一下盤。不過,我可能要說一些讓你很痛苦的話。你受得了嗎?”
既然好像傷口裡麵還有異物一樣始終不能釋懷,那就隻能扒開清理了。
雖然有些殘忍和血腥,卻是徹底治好傷口不留後患的唯一辦法。
段守正:“真好笑,我一個從鬼門關上走了一趟的人,有什麼受不了的。”
程時:“你跟家裡說要娶她,家裡不肯。你沒有彆的辦法,希望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當時而也跟你分析過,這是你能想到的,最有效,利益最大化的辦法。因為就算從邊防回來,家裡依舊不同意,你至少鍛煉了自己,有了資曆。但是你這樣,也讓岑雲舒看出來,你手裡沒有任何其他籌碼了。你都還沒結婚,更沒挑大梁,父輩還能幫你打傘,這麼點事情,你就這樣了。如果以後再遇見難事,你要怎麼辦?”
段守正攥緊了放在扶手上的手。
程時:“你要是想不通岑雲舒為什麼會這麼容易放手,就悄悄調查一下她家的情況。不是表麵那些,而是更深層的。或許不用問她,不用我來跟你分析,你都要能想明白。”
段守正沉默了片刻,才說:“無聊,我才沒有那閒工夫。睡覺。”
他說完就起身出去了,跟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
程時輕歎:“叛逆期的孩子就是這麼彆扭。”
段守正在外麵說:“叫誰孩子呢,我比你大。沒大沒小。”
早上,段守正睡到十點都沒起來。
程時把他搖醒:“大哥,你半夜不睡,早上不起來。你要是遲到了,彆人還以為我把你綁架了。”
段守正迷迷糊糊:“彆吵,明天才開會,我特地提前一天過來,就是為了來你這裡偷懶一天的。”
程時:“我去,你把我這裡當度假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