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教了你法門,自然便要許你使用才是。
行了,走走走,你快走。”
陳敘硬生生被夫子給轟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邊才剛離開,那廂伍正則臉上的表情就再也繃不住了。
“嗟呼!”這位夫子豁地一下站起身,手錘了一下身旁的桌案。
砰一下捶痛了,伍正則又嗬嗬嗬地一陣笑。
笑完了又罵一聲:“混小子,不講道理,趕緊走!哎喲,嘶……”
伍夫子也是肉體凡胎,又不曾習武,手捶桌麵還是有些痛的。
陳敘回到自己房間,思量了片刻,到底沒好意思再跑去夫子麵前討嫌。
便索性沉下心來,一邊思索觀潮法,一邊分心查看自己泥丸道兵的動向。
現在是四月十七,府試結束後第二日。
整個雲江府熱鬨如常,外頭的喧鬨聲時不時能傳入耳中。
陳敘的心卻漸漸沉靜。
他不出門,總之就是靜靜等候。
與此同時,不出門的還有被鎖在貢院中的一眾閱卷官。
按照大黎朝的考試規則,在此次院試成績出來前,所有考官都不可離開考場。
考生們隻需堅持三日,考官等人前後加起來卻至少要在貢院中呆足十三日。
十三日,看似尋常。
一如此前許許多多個日夜。
有人為生活奔忙,重複枯燥的每一日;
有人紙醉金迷,依舊在那一隅的繁華中歌舞升平;
有人汲汲營營,有人閒看風雲,有人輾轉反側……
人們期盼等候,四月二十一日的春榜佳報。
過程中總是難免煎熬,每一天都叫人度日如年。
比如考試結束後,暈倒在貢院門口的韋鬆。對他而言,時間就很殘酷。
這一日他幽幽醒來,得知自己竟已暈了一個日夜,頓時又是一口氣沒有上來,險些再次暈過去。
韋鬆第一句話就是問守在自己床邊的姨娘:“姨娘,父親呢?他可有來探望我?”
姨娘抹去臉上淚水,故意露出歡喜神色道:“你回來後你父親給你請了名醫,又送了靈食過來給你呢。
快,快將那赤玉靈米粥端過來,給二少爺好生補補身子。”
韋鬆聽到“赤玉靈米”這幾個字,臉色卻豁地一沉。
“隻有赤玉靈米,父親沒有來看我是不是?”
韋鬆猛地探出身體,一把抓住姨娘的手,臉上神情隱忍扭曲。
姨娘“啊”了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衣袖翻開,卻露出了枯瘦手腕上的一截紅痕。
韋鬆立刻將那衣袖扯回來,整個人坐直在床上,呼吸漸漸急促,眼睛逐漸通紅。
“好、好得很!”他低低說,“隻有韋棠是人,縱使他廢了,我隻需稍有不及,便總歸要被舍棄是不是?”
“喵——”
沒有人回答韋鬆,窗外卻不知怎地竟傳出一聲淒厲貓叫。
雲江府看似平靜,其實風波卻從來不斷。
一時天災,一時人禍,隻是影響範圍有大有小。
有許多風波過去了,常人卻根本未能察覺。
隻是會感慨地說幾句,諸如:“今年的新茶價格怎地忽然便宜了?”
“糧食也是賤價,種三十畝地卻吃不飽飯,天老爺啊,這日子可還怎麼過?”
“換新東家了,新東家給咱們減租了,太好了!”
老百姓隻要能維持住不被餓死,日子似乎就還能過下去。
陳敘坐在桌前,神思跟隨傀儡道兵而走,卻是首次以一種奇異的視角看到了流浪貓的生活世界。
他現在心分二用,一半心神用來指揮查看傀儡道兵,另一半心神用來查看自己此前新得的靈材。
其一是一滴妖流漿,其二則是魔傀的屍骨與皮毛!
【妖流漿:滴入靈酒中,妖類食後有一定幾率增長些許靈性,一刻鐘內領悟能力得到增強。】
妖流漿果然是妖用之物。
此物得自刺蝟小妖,陳敘決定等下回小刺蝟過來,便用此物請魏源飲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