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季翻開玄榜第三十一頁。
他激動地在小亭中踱了幾步,這才稍稍理清語句對陳敘說:
“陳兄,你看,你乃是玄榜第三十一名!
整個《大黎風華錄》中,唯一的,未曾中舉便入玄榜之人。”
原來,這整個大黎風華錄,除陳敘以外,讀書人中,能入榜的最低也是舉人。
天榜第一的謝明夷是京畿道頭名解元,眾人料想他要參加明年春闈。
他亦是明年春闈的狀元熱門人選。
天榜第二摘星子不是讀書人,乃是道家修行者,是道門真君,凝丹期高人!
而天榜第三裴驚鵲,甚至直接就是去年的新科狀元。
他是狀元,卻隻在天榜第三名。
可想而知第一名的謝明夷究竟有多可怕。
但那些璀璨的人物卻又終究是離此時的雲江府太遙遠了,呂季明明已經平複了情緒,忽而卻又重新激動起來道:
“陳兄,你能入榜,著實是詩才驚人。
一首、二首……六首,共計竟是六首青煙詩。
咦,不對……蒲峰山鬼王,竟是滅亡於陳兄之手?”
涼亭內外,整個空氣忽然就安靜了。
呂季驚怔地看著陳敘,表情不可思議,眼神恍恍惚惚。
他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這冊大黎風華錄他也才剛剛到手不久。
說實話根本就沒來得及仔細去看其中內容,畢竟先前讀到《憫農》,著實被震撼得不輕。
他一門心思隻想與陳敘結交,手上的大黎風華錄他權當是敲門磚,哪裡想到這其中居然記載了陳敘這般驚人戰績?
陳敘一時也是有些無言以對。
他通過大黎風華錄觀看旁人戰績時,尚有種作壁上觀的奇妙感覺。
如今輪到自己了,陳敘先仔細查看其中描述。
見隻有簡短幾句:“府試場上,曾引卷蠹撞鐘。
院試時以《賦得春山月》詩成青煙,得頭名案首。
有青煙詩《俠客行》、《花非花》、《宮詞》、《憫農》、《春山月》、《古原草送彆》。
擅庖廚之道,曾以一己之力覆滅蒲峰山一窟鬼。”
至此,再沒有其它。
沒有贈送給季微子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也未曾詳細描述過陳敘究竟是怎樣覆滅的蒲峰山一窟鬼,甚至沒有說過謝懷錚是鬼王。
事實上,謝懷錚這個鬼王的名號多半是自封。
真正的鬼王自然不能來得如此輕易。
但是,“一己之力覆滅蒲峰山一窟鬼”,這簡短一句也已經足夠驚人了。
呂季還在使勁眨眼睛,都快將自己的眼皮給眨到抽筋。
陳敘卻在默默忖度有關於大黎風華錄的記錄能力。
也不知這風華錄中記載的一切究竟是人為收集記錄,還是另有什麼玄機?
不論是哪一種,至少通過此物對《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遺漏可以得知,對方不通幽冥!
這個發現使得陳敘心下微微鬆了口氣。
自己的底牌沒有被儘數掀開,這個發現使得陳敘很快轉變心態,不再反感大黎風華錄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