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冷靜，可契約空間裡的戾天牛感受到閆老頭的氣息躁動了起來。
他要分心壓製戾天牛，根本沒法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隻能虛張聲勢高聲質問：“你是什麼人！”
“楚萬濤，你勾結邪修搶了老夫的靈獸，將老夫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問老夫是誰？”
閆老頭表情癲狂，配上他隻剩下皮包骨的臉，彆提有多怪異。
“你胡說什麼！”楚萬濤大聲反駁，似乎這樣就能掩蓋事實，“老夫從未見過你！”
閆老頭麵色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一把扯爛楚萬濤的袖子。
“那你說說，你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隻見楚萬濤的左臂上，有一道一寸長的猙獰疤痕。
“不記得是不是？那老夫幫你回憶回憶！”
閆老頭手中出現一把匕首，他目光發狠，直接將那匕首刺入楚萬濤的左臂，不偏不倚，正好紮中那道疤痕。
楚萬濤吃痛，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他精神力一鬆懈，被壓製的戾天牛就衝出了契約空間，朝著閆老頭叫了一聲。
正準備出手的幾位長老看到戾天牛，一時都愣住了。
這不是宗主的契約獸嗎？
怎麼……渾身都是傷？
戾天牛是閆老頭召喚出來的，就算被楚萬濤強行契約，也隻認閆老頭這一個主人。
以往閆老頭沒出現，楚萬濤還能用一些強硬的手段，讓戾天牛配合他。
但眼下閆老頭出現了，戾天牛哪裡還會管楚萬濤。
閆老頭眼眶紅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戾天牛臉上的傷口，目光越發狠戾。
他扭頭看向楚萬濤，拔出紮在楚萬濤胳膊上的匕首，對著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前輩且慢。”
墨瀾霜及時救下了楚萬濤。
閆老頭握著匕首，“他勾結邪修，也沒少抓你們霜雪宗的弟子，你還要護著他？”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看戾天牛的反應，楚萬濤勾結邪修的罪名就已經坐實了。
墨瀾霜自然不會護著這種渣滓，她解釋道：“前輩，戾天牛和楚萬濤還有契約，若是就這麼殺了它，您的靈獸……”
後麵的話不用她說閆老頭也知道。
他看了眼戾天牛，眼裡的殺意漸漸褪去。
楚萬濤陰狠地笑著，“閆老頭，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瞞你。”
“尊者給我和這畜生締結了死契，一旦我死了，這畜生也就沒命了！”
“你敢殺了我嗎？”
靈獸於召喚師來說，那就相當於家人。
楚萬濤篤定，閆老頭絕不敢殺了他。
隻要他和戾天牛的契約還在，他就有逃脫的機會。
房嶽身邊的盧泰聽得拳頭都硬了，這個老東西，真想給他殺了！
可戾天牛是無辜的……
閆老頭握著匕首的手顫抖著，楚萬濤這個畜生哪裡比得上他的戾天牛！
“哞——”
戾天牛舔了舔閆老頭的手，眼神溫和。
它寧可死，也不要再和這個人類綁在一起！
閆老頭眼裡閃過不忍，就算沒有契約，他也知道戾天牛想表達的意思。
他不忍心啊。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唯有被墨瀾霜鉗製著的楚萬濤滿臉獰笑。
一聲輕笑打破了殿內的寂靜，“楚宗主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