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插旗的資格,那也就意味著,可以開展人才培養計劃了。
前麵也說過,他組建小組織可不是為了玩。
王安石變法失敗的教訓告訴我們,單打獨鬥是很難成功的。
隻有集團才能對抗集團。
想要在這個世界有一番作為,也得有一群人幫助自己才行。
開國功勳二代目們擁有父輩的資源,很容易就能在朝堂上占據一席之地。
他就是想提前從這群二代目裡,挑選一些人才加以培養,將來好成為自己的臂助。
之前他就瞅準了幾個目標,隻是那會兒他還沒資格插旗,再加上也想多觀察觀察,就一直沒行動。
現在獲得了插旗資格,也觀察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和大家打過招呼後,他在靠近中央舞台的位置坐下。
這裡在三樓,可謂是居高臨下。
既能看到舞台,也能看到樓下的情況,是絕佳的觀察位置。
店裡的客人有十來個,不算多。
這會兒一出戲曲剛剛表演完,工作人員正在收拾舞台。
客人們三三兩兩在談論各自的事情,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高聲說道:
“最近又從淮北那邊來了一群難民……”
“說是老家又遭了災活不下去了……”
“什麼災?黃河奪淮入海,把那邊給堵死了,不下雨旱,下點雨就澇……”
“啥?你不知道奪淮入海是啥意思?”
“來來來,趁唱戲的還沒準備好,我給大家講講……”
店內的客人不禁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他在講什麼。
甚至小組織的不少成員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這裡,馬鈺就知道朱元璋終於開始行動了。
關於此事,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不信。
有人關心,也有人無所謂當笑話看。
但不管如何,關於此事的消息都傳遞了出去。
聽了一會兒,馬鈺就搖搖頭,起身去了三樓的會議室。
這裡默認是談正事的地方,沒事一般不會進來。
恰好吳高正在算賬,馬鈺就走過來瞅了一眼,發現他用的竟然是數字符號。
不禁笑道:“這是和常升學的吧?”
吳高一臉惶恐的道:“是我從他那裡偷學來的,三哥並不知情,請馬大哥責罰。”
馬鈺笑道:“這是做什麼,學問普及開來才能造福國家和百姓。”
“我將數字符號傳授給他們,就是希望他們能教給更多人。”
說到這裡,他打趣道:“更何況你我本就如兄弟一般。”
“除了婆娘之外,其他什麼東西不可共享?”
雖然氣氛不合適,但聽到這話吳高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馬上就感動的道:
“馬大哥義薄雲天,高歎服也,以後願唯馬大哥馬首是瞻”
馬鈺大笑著說道:“什麼馬首之瞻的,咱們是意氣相投才聚在一起。”
“一切自然是兄弟們商量著來。”
“如果將來想法變了,發生了分歧,也好聚好散。”
“不要搞的和上山為匪一般。”
吳高讚道:“馬大哥高義也。”
馬鈺謙虛了幾句,轉而說道:
“茶點鋪子的賬目平時都是你在管理。”
“既然你又對算學感興趣,那這樣吧。”
“以後每日去我家學習半個時辰的算學吧。”
吳高驚喜的道:“這……真的可以嗎?”
馬鈺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你也不能白學。”
“如果兄弟們誰想學,你就每天抽點時間教他們吧。”
他又解釋了一句:“不是我不想一起教大家,主要是不方便。”
“你幫我和大家解釋一下,免得兄弟們誤會。”
吳高終於確認,他不是在說客氣話,更是敬佩的道:
“馬大哥放心,我會和大家說清楚的,保證不會讓他們誤會您。”
接著馬鈺現場考察了一下他的算學水平,隻能說還行吧,至少不用幫他打基礎了。
了解了他的水平,馬鈺起手就教了他二元一次方程。
當馬鈺用二元一次方程,輕鬆解開九章算術上的難題的時候,吳高簡直驚為天人。
這種計算方式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
隻可能是馬鈺家傳的學問。
連這種高深的學問都願意傳授,馬大哥真義薄雲天也。
吳高徹底歸心。
察覺到他的心態變化,馬鈺也有些意外。
沒想到區區二元一次方才就能收獲人心。
那後麵的數列、統計學、微積分,還不得……
彆說,真要是把這些拿出來,那以後研究算學的,都得喊自己一聲老祖。
對於有算學基礎的人來說,二元一次方程非常簡單,吳高很快就掌握了。
然後馬鈺也沒有再多留,起身離開。
在他走後,吳高將大家召集在一起,說了馬鈺的決定。
並且還將二元一次方程拿出來,親自給大家演示了一番。
大家非常的驚喜,對馬鈺也更加佩服。
——
第二天吳良家的管家,就攜帶重禮登門拜訪。
那管家的態度非常謙卑,一見麵就不停道歉,表示應該家主吳良親自登門道謝的。
隻是他在外統兵回不來,當家主母又不方便過來,隻能讓他代為登門。
希望馬鈺不要怪罪,等家主回來一定親自登門道歉雲雲。
馬鈺自然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傳授算學給吳高的原因。
這不是一般的傳授,而是將家傳的學問傳給吳高,說是授業恩師也不為過。
吳家要是沒有任何表示,反倒是說明他們家不會做人。
所以馬鈺也沒有拒絕這份重禮,隻是表示他和吳高乃兄弟,吳良是長輩。
哪有長輩登門看望晚輩的道理。
改天他親自登門,去探望吳高的母親。
總之一番寒暄,雙方都很滿意,善緣算是結下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馬鈺除了時不時去聽常遇春吹牛,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讀書。
吳高也每天都來他家學習半個時辰的算學,然後去茶點鋪子開班,教授其他人算學。
然後沒幾天,小組織成員的家裡,也紛紛派人登門送禮。
通過這個舉動,馬鈺的人脈關係網,瞬間就打開了。
除了馬皇後侄子、常遇春救命恩人,又另外鋪了一張全新的關係網。
他這杆旗幟的含金量更高了。
如果是以前他這麼做,肯定會招來很多非議。
但這一次,所有人都隻是看著,沒人再敢隨便說七道八。
不過馬鈺也深知,自己還不是高調的時候。
所以並沒有真的插旗,除了小組織之外,沒有接納任何試圖投效之人。
如此又過了幾天,馬燁忽然找到他,說道:
“大哥,宋先生說想來拜訪您,不知道您何時有空。”
他臉上依然帶著興奮。
他知道自家大哥不一般,可宋先生這樣的大儒,竟然親自登門拜訪。
依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馬鈺頓了一下,心道宋老頭終於忍不住了嗎。
也好,是時候去拜訪他了。
現在正是大明各項製度建立的關鍵節點,宋濂又是能左右局勢的人。
有些事情也確實需要和他達成共識。
想到這裡,他說道:
“宋先生是長輩,我是晚輩,理應我去拜訪他才對。”
“明日你去大本堂時詢問一下,看他何時有空,我好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