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迦是被拍門聲吵醒的。
頭痛的感覺還在,稍微動一下就扯得生疼,睜開眼睛時還帶著眩暈感。
反複閉眼睜眼幾次,終於好了點,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洗手間的水嘩嘩流,身下的地毯都濕透了。
她撐著手坐起來一點,頭發上的水跟著往下流,濕衣服貼在身上,讓她感覺有點冷。
還沒來得及環顧四周回憶發生了什麼,外麵拍門的人已經等不住,門卡滴滴一聲,一群人湧進來。
最前麵的林之樾一眼看見她,大跨步靠近,衝到她麵前後半跪在地毯上,握住她肩膀急匆匆問:“你怎麼了?”
“我……”談迦張口想說話,冰冷發白的手指搭在他手臂上,卻發現順著流下來一抹血。
她愣住,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發現皮膚上的濕潤感並不隻是來源於水,還有一大灘血。
或許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後麵跟進來的民宿的工作人員突然大聲尖叫起來。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快報警!”
……
水龍頭的水被止住,但被水泡了的房間卻暫時不能做任何處理。
外麵烏拉烏拉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兩輛警車開路,引導著後麵的救護車駛進場地,幾個提著急救箱的醫生匆匆趕去救人,後下車的民警接管現場,封鎖了整個民宿。
談迦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沒事的,我聯係了刑偵隊,他們很快就能趕過來。”林之樾像藤蔓,把她抱得密不透風,在她耳邊低聲說。
她“嗯”一聲,靠在他肩頭。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穿的是林之樾的t恤,頭發擦乾了,被砸出來的傷口也包紮好了——林之樾的行李裡什麼都有。
她還把所有換下來的衣服都留著當證物,傷口的原狀拍了十幾張照片,希望等鄭隊他們來之後能發揮作用,洗清她的嫌疑。
做凶殺夢這麼久,這次是真成凶手了。
可昨晚明明是有人闖進她房間裡想殺她,她被打暈的時候還想著結局不是死就是被抓去折磨,結果醒來卻發現死的另有其人,而她從受害者成了凶手。
而且她都不確定這個死者到底是不是昨晚那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手裡不停捏著麵塑,平複心情,大腦飛快運轉,還問林之樾:“我讓你們拍房間裡的照片,你們拍了嗎?”
“拍了。”但照片不是林之樾拍的,他當時隻顧著攔住所有人不準靠近談迦。
他看向保鏢,得到肯定回答:“拍了二十多張,每個角度都有,就算有人想做手腳,我們也有原始證據,有拍攝時間在。”
對,做手腳,談迦換衣服的時候簡單和他們說過整件事的經過,首先懷疑的就是,昨晚進她房間的人是怎麼進去的?
保鏢檢查過,門窗沒有損壞,說明那人是正常從門外走進來的。可是這裡的門都有反鎖機製,除了房間裡的房卡,就隻有前台的總卡能刷開門。
民宿的工作人員有參與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