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再說一遍夢裡的情況嗎?”
談迦點頭,簡單說了一遍——噩夢做多了,最初的心驚膽戰和毛骨悚然已經好了很多,回憶起夢裡的細節,她還能淡定地多加個形容詞。
她說著話,林之樾就在邊上當個不說話的專職撐傘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存在感不高,四個人的現場,隻有三個人的互動。
說完,鄭岩問:“你怎麼想?”
“他發現了什麼秘密,被某些沒料到的人滅口了。”談迦說得很肯定。
裘隊長:“應該是關於文武的死的事。你說凶手從小錢身上搜走了一些東西?能詳細描述一下嗎?”
“是手機,還有一張類似名片的東西。還有……”
她攤開手,露出掌心裡的一顆黑色的不規則小球:“還有這個,滾到了水窪裡,沒被凶手發現。”
那是個很小的,體積類似袖扣的小東西。
“這不是小錢的,”裘隊長凝眉說,“應該是他從現場或者從凶手身上抓下來的東西。如果是他專門帶回來的,說明肯定有用。”
可是一個小球有什麼用呢?
談迦也想不出來,但她有其他話要說:“我覺得有點奇怪。”
鄭岩立馬問:“怎麼奇怪?”
“看現在的情況,文家的秘密才應該是凶手的最終目的,我是用來填坑的。按照我們的側寫,凶手是個自視甚高,心思縝密,穩坐釣魚台的高手,但他殺小錢這件事,顯得很著急忙慌,小錢隻用半天就查到了他想掩蓋的秘密,也很奇怪。”
“如果我是凶手——”說起這句口頭禪,她還頓了下,掃視一眼裘隊長,要不是這個夢出來洗清了她的嫌疑,她還真就是預備役凶手了。
“如果我是凶手,小錢查到的秘密應該是我專門放出來故意讓他知道的,殺害小錢的也不會是我自己,我會像洗錢團夥裡的老大一樣,發展安全的下線。”
鄭岩:“你覺得漏網之魚這麼快就能發展出新的團夥?”
她聳聳肩:“就像連鎖店,畢竟有現成的‘開店’模式,他隻需要照貓畫虎快速擴張就行了。”
“所以在民宿殺人的,殺了小錢的,可能都不是幕後凶手本人,我們在找的不止一個凶手。”裘隊長皺眉說。
仔細想想,很有道理。
談迦看著他們深思的樣子,冷不丁又說:“還有,我還懷疑,凶手知道我做夢的秘密。”
這可就嚴重了,鄭岩眉頭的川字紋能夾死蚊子。
“為什麼這麼說?”
“感覺。感覺他並不意外我能從文進兵的刀下逃過一劫,也不意外我們能發現小錢的屍體,甚至他們殺害小錢的事都像是專門做給我們看的。他在一步步帶領著我們查文家的事。”
“他想讓我們查清楚文家的秘密?這不合理,”裘隊長說,“用殺人的辦法引起我們注意,去查以前的事,基本都因為過去那件事是冤假錯案,凶手通常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死者是惡人。難道文進兵和文武其實也是凶手想要物儘其用的不義之師,是做過惡事的壞人,凶手想懲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