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破曉,給厚重的雲層鍍上一層金色,如夢如幻。
風很柔和,並不猛烈,吹動著空中的雲層,如雲海般掠過。
阿勒泰地區,喀納斯被一層晨霧籠罩,山林吐翠,野花遍野,湖水與青翠的雲杉交融,在晨霧中勾勒出如仙境般的畫卷。
“有了。”空中飛行的許願嘴角勾起笑容,一道熟悉的氣息闖入腦海,當即朝著氣息的方向俯衝直下。
下方的木屋錯落有致,隱隱能看到炊煙,與晨霧交織在一起。
壯觀美麗的喀納斯湖像是一條碧藍色綢帶,蜿蜒於群山之間,金色陽光穿透晨霧,將湖水幻化出如翡翠般的深邃神秘色彩。
村落的另一邊,一幢木屋依湖而建,一個中年人坐在輪椅上,手裡提著一根簡易的魚竿。
在他旁邊,陳夜身穿黑色西裝,連裡麵的襯衫都是純黑,他手裡夾著煙,抬頭看一眼天空:“來了。”
聞言,釣魚的中年人手微微抖動,他的聲音沙啞,眉頭微皺:“你怎麼偏偏把他帶到這裡來?”
陳夜聞言,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老師,許願也不小了,你一直躲著他也不是辦法。”
“我躲著他?哪有老子躲著兒子的?!”他瞪了陳夜一眼。
此人正是許浩明,許願的老爹。
許願也看到了陳夜身邊的許浩明,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許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旁邊的木屋中還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是個普通人。
他隻感覺心跳加快,緩緩降落,赤腳踩在地上:“老爹……”
隻見許浩明放下手中的魚竿,在陳夜的幫忙下慢慢將輪椅調轉方向:“小願。”
許浩明看起來並不蒼老,眼角的黑色雷紋向外擴,幾乎覆蓋了他半張臉。
許願向前走兩步,眼中噙著淚水,在許浩明麵前緩緩蹲下身子,拉起了他的手。
“小願,你長大了。”許浩明黑色眸子裡滿是欣慰的神色:“你今年25歲了吧?”
許願重重點頭,淚水不停在眼眶裡打轉:“我八歲那年你離開的,十七年了,老爹,我已經十七年沒見過你了。”
許願看向許浩明的眼神中滿是心疼,他看起來很消瘦,眼眶有些塌陷。
陳夜默默退到一邊,眺望著邊境線的方向。
久違的溫馨時光讓許願將所有事情拋之腦後,他印象中的許浩明高大,臉上永遠帶著自信的笑容,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感覺。
可這次再見到他,他像是一個精神長期飽受折磨,還有點長期吃不飽飯的感覺。
“老爹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許願蹲在許浩明身前,他的手充滿骨感。
許浩明看向一旁的陳夜,隨即緩緩拉開自己的上衣,隻見從心臟位置開始,觸目驚心的黑色雷紋覆蓋了他大半個身體。
許願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離家那晚,黑龍對我的精神折磨已經令我痛不欲生。”
“但是當時太平洋戰區還有一個強大的對手沒有解決,當時的小夜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我要是出了事,他在太平洋戰區就會處於被動的局麵。”
“最後一戰結束,我回到昆侖山,將那條戾龍抽了出來,並且鎖在了昆侖山研究所舊址下方。”
“離開昆侖山研究所,我回了趟家,那天是雨夜,你還在睡覺。”
“我和你媽媽將你的信息資料封鎖了起來,在你考上大學前都不會解禁。”
許浩明說完慢慢放下衣服:“幾年前陳叔找了過來,在這住了一周,他告訴我你駕馭了那條黑龍,而且咱們父子倆駕馭那條龍的方式一樣。”
“當時我很生氣,我離開前去見了朱伯承。我告訴他,我並不反對我的兒子以後成為馭龍者,隻是千萬不要再去碰那條黑龍。”
“現在看來,朱伯承食言了!”
許浩明攥緊拳頭,隨即緩緩鬆開,輕撫著許願的臉龐:“小願,這麼久以來,很辛苦吧?”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許願的手都在抖:“不辛苦,身邊一直有人在幫我舒緩黑龍帶來的痛苦,夏清姐也幫我駕馭了它一半的力量。”
許浩明轉頭看向陳夜,又回頭注視著許願的雙眼:“當年我身邊沒有這麼多驚才絕絕之輩,小夜跟我說他有辦法將那條戾龍完全抹殺。”
“這樣就好,這樣最好……我不想你承受跟我一樣的疼痛。”
許浩明敲敲自己的太陽穴:“就算是將它抽離出來,他也對我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傷。”
他說著看向木屋的方向:“小雪你還打算在那裡看多久?”
許願循聲看去,林雪不知何時站在木屋門口,她淚眼婆娑,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老媽。”
“兒子!”林雪走上前,從背後深深抱住許願:“原諒媽媽的不辭而彆,你老爸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你成為了馭龍者也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