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日升,柔和的雲層邊緣滲出微光。
整夜肆虐的雷雨將空氣澆灌成透亮的琉璃,每一粒塵埃都被迫沉入塵土,隻在鼻腔裡留下清冽的味道。
破曉時刻雨勢已經完全消失,一束束金色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深山。
濕漉漉的樹葉托著水珠在晨風中輕輕顫動,像無數麵棱鏡折射出銀色的光斑。
遠處傳來鳥兒的啼叫,穿透清冽的空氣顯的格外悅耳。
“唔,昨天好像做了個噩夢……”林雪走出木屋伸個懶腰,臉上帶著舒爽的笑容。
許願和唐韻蹲在一邊,皺著眉頭看向林雪,昨夜雷聲和龍吟聲轟鳴,真虧她睡得著。
“老媽,你做了什麼噩夢?”
林雪眨眨眼:“記不清了,但是你爸爸在我夢裡特彆厲害。”
“……當我沒問。”
不多時,李欣和陸柔也相繼醒來,韓銘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冒雨出去捕獵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不遠處的草叢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隻見韓銘滿臉泥土的提著一頭黑熊從草叢裡探出頭,那頭熊近兩米的身長,胸前白色“v”字形白斑十分顯眼。
“許願,這玩意兒能吃嗎?”韓銘左手提著熊,右手握著雪白的短刀。
許願看的嘴角直抽:“你把它放了,這個季節人家出來覓食準備冬眠,你抓它乾什麼?”
“我這不是好奇熊掌的味道嘛。”韓銘嘿嘿一笑,鬆開黑熊朝它身上踹一腳:“算你命大,滾滾滾。”
渾身顫抖的黑熊頓時像發了瘋似的鑽入草叢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唐韻一臉無語:“這是保護動物,再說了,沒有佐料做出來的熊掌味道很差。”
“韻姐你吃過啊?”韓銘散掉手中的短刀,笑著問道。
唐韻搖搖頭:“沒有,書上看的,我爺爺很排斥野味。”
韓銘的外套係在腰上,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他走到兩人麵前攤開外套:“雷雨天很少有動物出來,就采了些蘑菇,我包裡帶了食鹽,咱煎了吃吧?”
“……韓哥你少吃一頓餓不死。”
韓銘努努嘴:“我這不是怕許媽媽和陳曦姐餓嗎,你不吃算了。”
說完捧著新鮮的蘑菇走入木屋內,沒多久木屋內就傳出一股濃鬱的香味,還帶著淡淡的甜味。
待幾人吃飽喝足,整裝完畢,許願抬手將木屋嵌入大樹中,一行人再次啟程。
山路泥濘不堪,腳下的石頭附著苔蘚,濕滑的山路令眾人前進的速度大幅度降低。
許浩明握著龍牙短刀開路,許願扶著林雪跟在他身後。
“小願,你跟媽媽講,欣欣和韻兒你打算娶誰當老婆?”
許願嘴巴微張,萬萬沒想到林雪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當初長沙家裡她留下的那張紙條還曆曆在目。
看許願不說話,林雪繼續說道:“你繳獲的龍牙,還有你爸爸抓捕的晶龍你都給欣欣了,心裡是不是更中意她?我也覺得那丫頭不錯,開朗大方,長的跟電影明星似的。”
“不過韻兒也不錯,大家閨秀,端莊優雅,還是唐老司令的孫女。真發愁……”
許願目光呆滯:“老媽,我給我隊友配備裝備而已,再說了韻兒也有一把異獸兵器是我給的,你不能以這為要求啊……再說了你發愁什麼呀。”
“你都快28了我能不發愁嘛,小區裡好幾個比我小的都當奶奶了!”林雪瞪了他一眼:“快告訴媽媽你到底中意哪個?”
許願嘴角咧了一下:“老媽,你記得我們小區裡常年跟我同班那個班長嗎?”
“聰穎啊?我記得,她爸爸是大學教授嘛,我和她媽媽經常在一起聊天。”林雪點點頭:“不過她和欣欣韻兒比差了一點,你要是想娶她媽媽可不反對。”
走在前麵的許浩明憋著笑,隻是走在前麵誰也看不到。
許願急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想說的是聰穎現在也在馭獸圈,還在天星院任職,相信過不了幾年就會拿到教授的職稱。”
“那敢情好呀,她小時候我就說那丫頭很聰明,沒想到也進入了馭獸圈。不對,在天星院,是你的下屬?”
“嗯……”
林雪眉眼彎彎:“嘿嘿,下次和聰穎媽媽見麵我就能神氣一把了,你不知道,她小時候老拿你和她女兒的成績做比較,可愁死我了。”
“……”許願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心裡稍稍放鬆,總算是把話題引開了。
李欣和唐韻他們幾人跟在後麵,即使林雪的聲音很小,他們身為馭獸者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兩人的臉頰微紅,靠的最近的陳曦嘴角的笑意壓不住,壞笑著看看兩人。
長路漫漫,一行人逐漸深入秦嶺深處,風化後的岩壁上遠古魚類的化石清晰可見。
暴雨清洗過的山穀裡,泥土的清新與野花的冷香氣織成一張的網,將一行人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