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沒有了曾經的璀璨。
幽靜的宅邸內,送走了阿斯蘭的諾爾獨自來到曾經居住的房間陽台,凝望著昏暗的天空走神。
世界已經出現了很多的變化,那自己是否也能做出改變。
活下去的願望好像已經達到了。
雖然還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但至少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基因崩潰的折磨。
那活下去之後,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做一些事情。
哢——
房門鎖眼扭轉。
“諾爾?”
拉克絲走進了房間,看著站在陽台邊的諾爾表情有些疑惑。
“拉克絲?你不休息麼?”
諾爾聞聲看向了走進房間的拉克絲,表情有些疑惑。
“是啊。”
拉克絲聞言點頭回道。
“那你——”
諾爾一時錯愕不解。
然而隨著拉克絲的動作,諾爾好像發現了問題的答案。
視線隨著拉克絲移動,在諾爾的注視下拉克絲打開了一旁的衣櫃,裡麵整齊擺放著拉克絲曾經穿過的衣服。
“額·····”
諾爾愣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不太成熟的念頭。
這房間——
“我先去洗漱了,諾爾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拉克絲說話間拿上浴袍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
諾爾看著說完就自顧自走進浴室的拉克絲,臉上表情有些精彩。
休息?
你把我房間占了,也特喵的沒告訴我今晚上睡哪兒啊!
——————
卡嘉莉好像還沒回來。
從府邸離開的阿斯蘭將車子停在了卡嘉莉的莊園內。
抬頭看著沒亮燈的窗子,阿斯蘭隱約有些焦急。
行政院那幫人怎麼搞的,代表首長曆劫歸來,他們居然也不體諒一下,尤其是尤納·洛瑪那幾個人。
想到這個,阿斯蘭就更火大,下意識的臉色陰沉走下車。
在其它人眼裡,他知道自己是個礙眼的存在,單是調整者的問題就夠大的了。
又是那個帕特裡克·薩拉的兒子,更是個大麻煩。
一定有人在那兒危言聳聽,說他會給卡嘉莉帶來什麼壞影響。
哢——
然而阿斯蘭剛走進玄關,一處房門就開了,瑪娜探出臉來。
她是服侍阿斯哈家的侍女,但對自小喪母的卡嘉莉而言,她的地位形同母親。
“您回來了,阿斯蘭先生。”
“抱歉瑪娜阿姨,我好像吵醒你了。”
“沒看到卡嘉莉小姐健康活潑的臉蛋之前,我可睡不著!”
瑪娜表情有些氣憤的說道。“什麼政府不政府的工作!好不容易回國了,連家也不給她回,還把人留到這麼晚!公主殿下可是個姑娘呀!”
平時對阿斯蘭總是表現得生份的她,這時大概是抱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心態吧。
其實不光是阿斯蘭,凡是接近瑪娜的“寶貝公主”的男人,都是這位乳母嚴格檢核的對象。
阿斯蘭聽她發了一會兒牢騷,便向她略略欠身,往樓梯走去。
這時候,卡嘉莉大概也正在複雜的立場下奮戰吧。孤身一人地……
阿斯蘭疲憊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在黑暗中坐在床邊。
他想試著找出自己能做的事,便去探望了馬爾基奧老師和拉克絲等人。
但是和他聊過之後,阿斯蘭還是找不出自己該走的路,他身邊似乎也沒什麼事需要阿斯蘭幫忙的,充其量也還是做做他的貼身護衛罷了。
所以到頭來,跟待在卡嘉莉這裡一樣。
拉克絲雖然沒說什麼,但他明白拉克絲的意誌――不戰鬥,什麼也不做,隻是保持觀望。
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非戰的沉默手段恐怕不足以改變什麼。
他想做點什麼。
不,自己好像是非做點什麼不可。
世界已開始急速走下坡,繼續放任下去,事情隻會一發不可收拾。
阿斯蘭已經親眼目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坐視。
他想將這場罪孽終結在戰爭之前,這不僅僅是出於對和平的渴望,同時也因為自己有這份責任。
因為他是那個帕特裡克·薩拉的兒子――
那些恐怖分子最後的嘶吼,還有纏在腳上的那股沉重,至今仍在責備著阿斯蘭不肯罷休,仿佛想將他拖進黃泉深淵。
————
次日。
“阿斯蘭!”
吃完早餐,阿斯蘭正轉到新聞頻道瀏覽訊息時,被一個倉促的呼喚聲引得回過頭去,隻見卡嘉莉匆匆衝進餐廳,動作快得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早。”
阿斯蘭淡淡地道了一聲安,隨即將目光轉回計算機畫麵。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卡嘉莉一麵辯解,一麵啪達啪達地繞過餐桌跑到他的身旁:“――後來我都一直在行政院處理事情,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要開內閣會議,都沒時間跟你好好聊天……不過那個……”
“沒關係,我知道的,彆在意。”
阿斯蘭見卡嘉莉一大早就來安撫自己,他反而覺得卡嘉莉有些可憐。
尤納·洛瑪·聖蘭是她的童年玩伴,現在又是她的未婚夫。
雖然卡嘉莉對這門親事非常不願意,但在失去父親、又得仰仗烏納特輔佐的情況下,她應該也不好一時意氣的拒絕對方。
“對不起,我——”
“沒事的。”
卡嘉莉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阿斯蘭打斷了她,並轉移話題:“你那邊怎麼樣?奧布政府的狀況如何。”
他個人也不想在先前的話題上過多的探討。
然而隨著阿斯蘭的問題出現,剛剛還鬨嚷嚷的卡嘉莉兀地靜默了下去。
“……我懂了。”
卡嘉莉落寞地背過身去,說出昨天內閣會議的情形:“……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的發展是必然,畢竟因為堤壩的原因,奧布的災情對比其他地方可能會輕微一點,但也還是有的……所以國民對此有意見也是正常。”
卡嘉莉說到這裡,忽然握緊拳頭,道:“可是他們說要分擔痛苦――那也不該是跟那些高喊報複的人一起仇恨殖民地啊!”
阿斯蘭聞言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卡嘉莉說的是對的。
但不知為什麼,這些大道理怎麼也行不通。
然而自己又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