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吧,明天我家裡有點事。”上杉宗雪笑道:“明天兄長要去相親,我們全家都要出動,晚上還要聚餐。”
“相親?”池田繪玲奈筒裙下的一雙肉絲美腿微微收緊,神色稍動,但很快壓抑了下去:“明白了,我也要準備一下,那就後天吧。”
“嗯,反正有事線上聯係吧。”上杉宗雪晃了晃手機,兩人就此告彆。
回去的路上,上杉宗雪回想起今天的事,再想起他之前和小山先生死魂的對話,搖頭輕歎,心想真是人如其名,明明賺得沒有比派遣社員多多少,偏要裝得自己很能在文京區買房,入不敷出也要維持自己一家之主的派頭,還家暴、玩語言暴力。
婚姻到底給人帶來了什麼?
不過今天驗屍結束,他又想公主連結了。
找誰呢?男人翻閱著手機通訊錄,思考著現在這個點可以約誰。
而同一時間,池田繪玲奈回到家中,將包包往床上一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腿上的絲襪脫掉,馬上取出手機,看著新加的上杉宗雪好友頭像,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應該還在車上吧。
等一會兒再聯係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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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東京都千代田區櫻田門,警視廳搜查一課。
日暮警部一大早就來到了搜查一課,而另一位警部白鳥已經在了:“日暮桑,來了麼?昨天晚上的訊問和鑒識科那邊已經出結果了。”
白鳥警部和日暮警部不同,他的外貌才二十來歲,年輕富有朝氣,散漫又自信,高傲又禮貌。
很顯然,他是職業組。
“什麼?這麼快?”日暮警部忍不住吐槽道:“這不太像鑒識科的效率啊?他們真的有好好地做事情麼?”
“是,鑒識科的家夥們本來沒有那麼高效,結果您猜怎麼著?那個叫上杉宗雪的法醫給的意見把鑒識科的家夥們氣到了,他們連夜做了檢查解剖。”白鳥警部說起話來總有股調侃的味道,他家裡幾代都是政客。
“怎麼樣?”日暮警部來了興趣。
“完~全~一~致!”
不一會兒,警視廳會議室,文京區火災殺人案特彆搜查會議。
台上的女警對著PPT,朝著下麵坐著的幾十位搜查一課警察講述案情。
“犯罪嫌疑人,明石紗奈,32歲,是死者小山憲剛的前妻。”
“犯罪動機正如現場的法醫上杉宗雪所判斷的那樣,本來依據離婚協議,小山憲剛要向自己的前妻每個月支付8萬日元的贍養費,但是小山憲剛在支付了八個月之後就沒有再按時支付贍養費,明石紗奈認為小山憲剛有意不支付自己應得的錢財,多次上門理論,無果。”
“根據調查和訊問得知,明石紗奈一直認為前夫是正職員收入不菲,他拒絕支付贍養費是故意為之,再加上小山先生婚內經常家暴,酗酒,將職場的不如意和收入低的原因歸咎於明石女士,同時又喜歡逞強假裝自己收入頗豐,雙方因此多次爆發爭吵。”
“但根據搜查一課調查,小山憲剛雖然是正社員,但收入非常有限,常常需要父母接濟,但這些事明石女士並不知道,她認為前夫有很多錢,隻是故意不給自己。”
“屢次爭吵後,明石女士產生了殺人的想法。”
“殺完人後,明石女士隻找到了小山先生準備用來繳納今年房貸和房產稅的五十萬現金以及一堆賬單,她這才知道原來前夫也沒有錢,但一切已經晚了。”
底下的西裝大隊紛紛點頭:“原來如此啊。”
殺人動機有了。
接下來,警視廳的鑒識科上台作彙報。
“死者,小山憲剛,38歲,死因是窒息死,殺人手法是直接勒死。”
鑒識科的東山在台上沉默一會兒,說道:“經過我們的解刨,無論是死因、殺人手法、物證還是屍體表現,都和東醫科齒科大的上杉宗雪先生給出的判斷一模一樣。”
“我們解剖了死者的屍體,在屍體脖頸燒焦肌膚的下方果然找到了勒死的淤血痕跡,然後我們又按照上杉先生的判斷,打開顱骨取出大腦,果然在顱腔下方找到了骨折和淡藍色的痕跡,正如他判斷的一樣,這是頸靜脈造成的淤血。”
台上的鑒識科專家東山說起這件事,簡直如癡如醉:“不可思議啊,真是不可思議……”
“彆說這麼喪氣的話!”果然,台下的搜查一課中立即有本部的精英看不下去了,吼道:“難道我們警視廳的鑒識科就做不到麼?你們,東山、神岡、石倉不也通過解剖找出了死者的真正死因麼?”
“確實是如此沒錯……”台上的警視廳鑒識科專家東山臉上卻沒有一點驕傲的神色,反而苦笑地搖頭:“但是,柏木警部,拿著答案去推過程和從頭開始去求答案,是完全不同的,實際上我們鑒識科的幾個人聊了一整晚,也沒有搞明白,上杉桑是怎麼一眼就看出死者是火災前死亡,還是被勒死的。”
“在座的諸位,你們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鑒識科決定給警視廳的眾人來點小小的法醫震撼:“理論上來說,如果不動手術刀切開氣管和肺部,我們還可以通過測量死者體溫和環境溫度的變化來判斷死者是否火災前就死亡。”
“但是這樣做無法說服檢方,我們需要東大醫學部專門的實驗室至少三次火災體溫實驗模擬和至少兩篇權威的學術報告,甚至要請阿美莉卡的專家來多方驗證,才能說服檢方……和我們自己。”
“上杉桑隻要一眼。”
“請問。”
台下,日暮警部舉手示意他有問題:“上杉君在現場說,他是通過死者脖頸上的淤血痕跡辨認的……”
“對,我們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了。”鑒識科的東山苦笑道:“但我們是通過解刨,刨去了表麵完全燒焦的表皮,在脖頸深處才找到被燒掉大半的淤血痕跡,可那個家夥根本沒有解剖脖頸。”
“在燒焦的情況下,淤血部位和正常部位的顏色差距隻有極微小的色度差,隻有用專業儀器才能分辨出來。”
“上杉桑隻要看一眼。”
會議現場的警視廳精英們一臉震驚。
他們雖然不全是專業的法醫,但對這方麵的理解多少都比普通人要厲害。
上杉宗雪的現場驗屍堪稱毫無瑕疵。
亦或者是可能有,但是就連鑒識科的法醫專家們都挑不出破綻。
鑒識科法醫們在被刺激到的情況下通宵乾了一整晚,不如上杉宗雪看一眼得到的效果好,而且這還是他們拿著問題找答案的情況下。
鑒識科的意思很明顯了,驗屍、解剖、推理,他們其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上杉宗雪,甚至令人驚駭的是,整個鑒識科加起來效率還沒有上杉宗雪一個人高。
驚愕、不服、惱羞成怒、震驚、被折服,然後升起難言的慚愧。
這就是鑒識科的心態變化,平日裡這些警視廳的精英們多少都有點驕傲。
在通宵的解剖中,現在他們隻覺得自己的渺小。
而台下的搜查一課警察們更是嘖嘖稱奇。
龜龜,大塚署這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