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宗雪必須承認的是,失去美琴姐再到自己覺醒裡世界能力的這段時間,也就是高三到大四這幾年,他整個人處於一種非常彆扭的狀態,性格不好相處的同時,為人也比較軸,那個時候惹了不少麻煩。
但是當時上杉宗雪抱著一股反正也無所謂的態度,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又不是真的,浪就完了,難道還真的把自己看得有多麼重要不成?
得了吧,大清已經亡了!美琴姐也離自己而去了!
直到陰差陽錯覺醒了了裡世界能力,上杉宗雪這才逐漸重新找回了代入感,事實上從事後看自己當時那段時間的表現,上杉宗雪也有點汗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的本質終究是無數社會關係的集成,雖然上杉宗雪也非常重視秩序和正義,但是銘心自問,要是爺爺真的因為紀伊德川家的那個不肖子搞得當場去世,上杉宗雪自己又掌握裡世界能力的情況下,他真的很難不有什麼彆的想法啊。
財前教授的這件事,作為佐佐木庸平的解剖主刀人,他責無旁貸,而如果從醫學角度出發,財前教授並沒有誤診,他已經做到人類的極限了,不應該怪他。
但是,事前極為傲慢誘導甚至強迫病人直接進行手術,事後又塗改病曆,想方設法讓所有知情人閉嘴,動用手段拒絕死者家屬有上訴的機會,大搞學術壟斷的也是他。
“怎麼了,傳奇大法醫,被道德架住了?”鑒識科的中堂看上杉宗雪這幅樣子,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不是號稱警視廳的最後一張牌麼?不是自稱正義的化身麼?怎麼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也會裹足不前啊?”
“這不是利益的問題,你這家夥!”上杉宗雪冷聲說道:“如果是醫學上的問題,毫無疑問是誤診,那麼我肯定會出庭作證,但是……正如和你們討論的一樣,財前教授的診斷沒有問題,那麼這件事就從醫療層麵上升到了法律層麵和道德層麵,而這些層麵,有警察、有檢察官、有律師法院,而我隻是個法醫而已,我不應該參與這些。”
“嗬嗬,你說得對。”中堂係還是略帶點嘲諷地承認了上杉宗雪的看法:“但是,你已經被卷入了。”
“當東教授的女兒來找到你的這一刻,你就已經卷入了東教授和財前教授的鬥爭,而且根據你說的,財前教授改了病曆是吧?”中堂係雙手抱胸,冷笑道:“這邊也是那邊也是,你猜猜,上杉鑒證官,如果醫院連病曆也敢改,他們敢不敢改你的報告?”
上杉宗雪眯起了眼睛,這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現在不是他要不要站隊的問題了,而是醫院那邊絕對也將他捆綁上了醫院的陣營。
“我覺得,要不上杉你還是去問問大河內教授吧。”石原美琴也憂心忡忡:“大河內教授和你一起主刀解剖,他可是得過天皇賞有資格列席清涼殿的堂上人,或許他可以幫你。”
“嗬,彆忘了,我爺爺也是得過天皇賞有資格列席清涼殿的堂上人。”上杉宗雪嗤笑了一聲,卻也點了點頭:“謝了,中堂桑,下次請你吃烤肉。”
如果是之前,他還有點怕了財前教授,但是現在嘛……他的社會影響力和社會資源已經不比財前弱了,隻有財前的義父財前又一作為關東醫師協會副會長有點威脅。
但我的身後也不是沒有資源嘛。
“那我要吃敘敘苑。”中堂係隨口說道,然後抓過一條乾淨的裹屍布糊住臉,倒頭就睡:“還要三萬的大套餐。”
“這家夥又在偷懶了。”石原美琴憤憤不平地說道:“沒事乾就喜歡躲在解剖室裡麵睡大覺,薪水小偷!”
“好了,他喜歡偷懶是他的事,我們現在去醫院。”上杉宗雪示意先不管這個。
東佐枝子的到來提醒了他一件事。
如果附屬醫院可以改了病人的病曆,那是不是也偷偷地把上杉宗雪的病理解剖報告給改了?
回到特命係,果然,美波對上杉宗雪的決定並不讚成。
她覺得上杉宗雪應該直接拒絕參與這件事,但聽到東京醫科齒科大附屬醫院可能已經改了上杉宗雪的病理報告後,美波的態度就立即變了:“需要我找父親麼?”
“不用,這是醫學界的事情,就交給醫學界來解決。”上杉宗雪示意繪玲奈不用跟去,他和美琴姐一起回醫院。
“流年不利啊!”在路上,石原美琴開著車,就聽到上杉宗雪在後座發著牢騷:“最近真是,橫濱案警視廳這邊出事,神之手節目富士台出事,哥哥婚禮上出事,然後醫院那邊又出事!怎麼最近這麼水逆?是不是要去鶴岡八幡宮參拜一下南無八幡大菩薩了?”
“所以昨天婚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石原美琴完全沒懂。
“昨天晚上你沒在場,我把人打了。”上杉宗雪黑著臉:“哥哥的婚禮本來好好的,結果紀伊德川家的……”
上杉宗雪把不肖子大鬨婚禮現場的事情告訴了美琴姐。
“那你也不要動手打人啊,上杉君……”美琴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或者有趣,而是擔心:“你現在身份貴重,又是風雲人物,做的又是得罪人的事情,多少眼睛盯著你的,如果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你會有麻煩的!”
“有麻煩那下也必須要出手了。”上杉宗雪沒有多說,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你和阿蘇卡之間的母女關係處得怎麼樣了?”
“額,就那樣吧。”石原美琴心想上杉你可不能倒啊,你要是倒了我要怎麼辦啊?姐姐現在隻能指望你了:“明日香她有點抗拒我,平時也躲著我。”
“多接觸,多接觸就會好的。”上杉宗雪笑道:“以後還要你代表明日香的監護人參加家長會呢!”
“哈?!”美琴被上杉宗雪的言論驚呆了:“家長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