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警察法規定,出警一般都需要兩個人或者三個人,不能一個警察單獨出警,因此接案來到現場的必須至少要有兩個警察,其中負責主辦此案的佐藤警部補已經落馬現在在地檢那邊接受調查,那麼剩下的一名現場警察便至關重要了。
這位警察叫做園田,巡查長,現年32歲,當時便是他和佐藤警部補一起去的現場。
日本警察有類似的傳統,即出警搭檔往往是一老配一新,老的經驗豐富沉著冷靜,新的熱血衝動正義感強,因此這種模式在警察劇中成了某種傳統,而新老之間的碰撞,經驗主義和技術手段的交鋒,還有年輕熱血和年長持重之間的分歧也是警察劇的一大看點,比較容易塑造鮮活的人物。
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名柯》裡麵的目暮警部往往帶著高木老弟或者千葉巡查部長一起行動。
就在現場會議中,眾人全部在座,二階堂的家屬們看到園田巡查長紛紛露出憤怒仇恨的眼神。
園田巡查長麵露糾結之色,很有些不自信地說道:“是我……我當時跟隨佐藤警部補出警,前往了現場。”
“請問你是在哪裡發現二階堂啟的屍體的?”上杉宗雪問道。
“是……橫須賀市的水庫。”
“你們發現屍體時,屍體是全裸的,還是穿著衣服的?”上杉宗雪舉起手中的鑒定書:“是像照片裡麵一樣,完全赤裸著身體的麼?”
“額……我想想……”園田巡查長苦惱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你記不清楚了,但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就在這時,死者家屬二階堂啟的父親說道:“我們記得很清楚,啟被撈起來的那個時候,是穿著衣服的!”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園田巡查長終於有了點印象:“死者當時身上穿著一件綠色的西裝,我想起來了!”
“很好。”上杉宗雪點頭,接著問神奈川大學代表:“當時鑒定書裡麵並沒有提到錐體出血的問題,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們的解剖中並沒有發現屍體有錐體出血的痕跡?”
“這個……”神奈川大學代表已經被整麻了。
“有,還是,沒有?”誰都可以聽出上杉宗雪語氣中的怒火。
“神奈川大學的諸位!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們就照實來答,為了這個案子,本部已經請求警視廳親自介入了,如果還這樣含含糊糊不明所以,你們是真的想要被起訴當被告麼?”神奈川本部代理部長小林昭二坐在主位上怒道。
他是渡邊英二派係的人,自然站在上杉宗雪這邊,而且他也想借助這件事趁機整頓人事掌握全局。
“那……沒有。”神奈川大學的代表隻能低頭:“既然鑒定書上沒說,那我方便是沒有發現。”
“很好。”上杉宗雪點頭:“所以也沒有發現屍體的死後損傷,包括屍體的頭部手部有撞擊傷的痕跡嘍?我在鑒定書上沒有看到,反而一遍遍看到你們強調沒有嚴重外傷。”
“是……”
“那這就是不是溺死,也不是自殺!”上杉宗雪終於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結論:“神奈川大學錯了,神奈川警察也錯了!你們都錯了,二階堂啟既非溺死也非自殺,更不是什麼意外事故死,他就是被殺害之後拋屍河中,最終在長距離漂流後才被發現的。”
“這是一場謀殺案!”會議開始不過半個小時,上杉宗雪就斬釘截鐵地說道。
全場靜默了片刻,隨後是石原美琴上台講解:“我來解說一下原因吧。”
“首先,是屍體內沒有錐體內出血的問題……”
法醫美人開始為上杉宗雪的判斷做解釋:人在水中呼吸時,水會被吸到鼻與耳之間的咽鼓管中形成水栓,衝擊鼓膜。
人在乘坐電梯和飛機急速上升的時候鼓膜就會因為受到衝擊而向內凹陷讓人感覺到異常,此時咽口口水就可以恢複,因為這種行為可以把鼓膜“推回去”。
同理,潛水時鼓膜會因為水栓而向內凹陷,耳朵會很不舒服,此時人也會本能地閉住鼻和口,通過鼓氣動作將鼓膜“推回去”,於是鼓膜恢複正常繼續潛水。
但是在溺水時,水會衝鼻子進入通常不會進水的咽鼓管,咽鼓管很細再受到水栓衝擊進行活塞運動,包裹中耳和內耳的骨頭內膜便會剝離出血,這便是錐體內出血。
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出血症狀,幾乎隻發現於溺死情況中,而司法解剖報告中並未發現這一情況。
“那路或多~”“搜得死捏~”“斯國一”“斯巴拉西~”現場眾人聽懂了石原美琴的解說,就連坐在上杉宗雪旁邊的繪玲奈都聽懂了。
這女人多少還是有點真才實學的,高挑美人不甘心地想到。
“當然,是否錐體內出血隻能代表是否溺死,不能代表是否自殺。”上杉宗雪接著說道,他朝著眾人描述著事情的經過:“警方之前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