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之前就懷疑，“人發殺機，天翻地覆”這句話中的“人”，極可能指的就是自己。
畢竟，他手中所掌握的底牌，的確能夠在這世俗中讓“天翻地覆”。
故而，略一思忖，陸夜就跳了。
當朝深淵飛速墜落時，陸夜並未感覺任何異常。
唯獨當眼眸看向深淵之下時，才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那深淵就像大地上裂開的血盆大口，黑暗幽深，看不到底。
和深淵相比，自己簡直像滄海一粟，本能中產生渺小、無助之感。
隨著快速靠近，陸夜的神魂都在顫栗，周身氣機如被凍結，呼吸都感到困難。
一如快溺死般。
右手掌心處，九獄劍圖悄然浮現，泛起混沌般的光霧漣漪。
然而……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異變發生。
那種渺小、無助又快要溺死的危機感依舊還在！
眼見陸夜就要真正墜入深淵，一股無形力量將他拖拽住，下一刻就回到老嫗身旁。
陸夜頓時長長鬆了口氣。
“奇怪，竟然不是你……”
老嫗明顯也很困惑。
陸夜也愣住了。
不是自己？
那又會是誰？
早已離奇消失的二叔？
還是早在多年前就已和母親一起離開宗族的父親？
亦或者是宗族其他人？
“看來，時機還沒到。”
老嫗自語，聽不出失望與否，“隻能繼續等了。”
很快，老嫗帶著陸夜返回那一株老桑樹下。
“大人，怎麼樣？”
白頭鴉第一時間問道。
陸夜坦然道：“那個‘人’不是我。”
白頭鴉頓時跳腳，“瑪德，大人如此英明神武，怎可能落選了？老天簡直瞎了眼！”
“這又不是科舉，哪有什麼落選的說法。”
陸夜啞然失笑。
靈狐妖王神色古怪，真的不是陸夜？
莫名其妙地，她心中反而鬆了口氣。
因為在白焰山春獵的事情，在靈狐妖王內心深處，其實很排斥陸夜。
像這次去邀請陸夜，她都很不情願。
當天，陸夜就離開了。
老嫗親自把他送出第六詭夜禁區之外。
“你是紫府一煉修為，根基頗為雄厚，但要切記，若要飲用那一壺桑葚酒，一次最多不要超過一杯。”
告彆之前，老嫗提醒了一句。
陸夜這才意識到，阿祖送自己的那一小壺酒，大有學問！
“多謝前輩。”
陸夜很清楚，這老嫗絕對是一位神通廣大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她修為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
老嫗想了想，道：“另外，這次試過後，那個‘時機’不是你，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陸夜疑惑道：“此話怎講？”
“能讓天翻地覆，就要承受與之對應的劫數。”
老嫗轉身，走向第六詭夜禁區深處，那慈祥和藹的聲音則遠遠傳來。
“我說這‘天地’，可不是世俗中的天地。”
陸夜心中震動，這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想簡單了。
若不是世俗的天地，那又該是哪裡？
靈蒼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