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陳侖出現在了賽門博物館前。
兩根灰色的方形石柱立在門前,一左一右,但是頂端卻沒有看見那個石像鬼凋像裝飾,整體的外觀,也和夢境中似是而非。
他邁開步子便登上了台階,徑直走進了大門。
剛進去,右手邊就是售票窗口。
陳侖花了五個銀爵購買了門票,一側的高大安保則小聲提醒他,博物館隻開放到晚上十點,參觀的話要把握時間。
陳侖扶著帽子朝安保道了謝,徑直走了進去。
他今晚沒有拎銀手杖,外貌也利用【極致之美】進行了幻化,成了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
博物館的內部裝飾很樸素,但是在簡約中,又帶著高端的韻味,整體色調為黑、白和金三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澹澹的花香,陳侖能夠判斷出,這應該是某種名貴香氛,通過水蒸氣的方式,飄散在整個場館當中。
此時差不多已是晚上八點,進行參觀的客人不多,但也沒有很冷清。五個銀爵的門票費,注定將大部分底層人民攔在了門外,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一些中產階級,或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小姐。
他們三三兩兩,在古董和名畫前駐足,小聲地品鑒與談笑。
陳侖十分低調地隱藏在人群中,看似認真地欣賞展品,但實際上,卻在暗中觀察著四周。
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那就是這些客人當中,其實隱藏了十幾個超凡者,他們做了一些偽裝,並主要在三個展品之間徘回,似乎是時刻守護著它們。
‘清一色的大地派係超凡者,從這些人的氣質上看,多半和夢境的預示吻合,是曆史與儀式協會的人。’
陳侖默默推測。
旋即,他將目光放到那三件展品上,分彆是一塊不知材質的石頭碎片、一份泛黃的羊皮紙手稿和一本古籍。
石頭碎片呈三角棱狀,看上去像是某塊墓碑的一角。
羊皮紙手稿則像是隨筆或書信。
古籍便是陳侖正在尋找的《卡門的手劄》,隻是不知道是第二卷還是第三卷。
‘既然曆史與儀式協會的人對它們感興趣,那麼想必也不會是簡單的東西……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方便動手。’
陳侖心想。
雖然這些超凡者都隻是低序列,但他能夠察覺到暗中還有高手,可能是曆史與儀式協會的分部強者。
陳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做不到悄無聲息地將東西拿走,一旦明搶就會被發現,他到時隻能通過瞬移離開,不過那樣就容易暴露了。
陳侖並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而且這裡都是普通民眾,容易造成無端的傷亡,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辦法總是有的,再另謀出路吧。’
陳侖心想。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通過常規手段拿到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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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陳侖找到了城市花園大劇院的老板霍尹爾。
他打算從這個賽門家族的候選繼承人這裡,獲取一些情報。
看到陳侖的到來,霍尹爾顯得很高興,他以足夠尊敬的姿態,將陳侖請到了辦公室,並親手為他泡了一杯紅茶。
“傑克先生,今天您怎麼來劇院了?‘傑克馬戲團’的表演被安排在了周末的黃金時間。”
霍尹爾笑道。
這段日子,他算是春風得意。
雖然科威、侏儒團和馴獸姐妹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但有著上次傑克先生精彩演出的口碑,城市花園大劇院很快又吸引到了幾支一流表演團的注意,並成功邀請他們入駐。
現在周一至周五,都有不錯的表演登台,而周末基本就是傑克馬戲團的時間,諾亞和戈洛夫三人組輪番負責演出,畢竟都是超凡者,隨便施展點超凡手段,都能做到震撼眼球的節目效果。
“嗯,霍尹爾先生,今天過來找你隻是想隨便聊聊。”
陳侖喝了口茶,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正好我手頭上沒什麼要緊事,請問傑克先生想聊什麼?”
霍尹爾說著,還熱情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雪茄,但是卻遭到了陳侖的婉拒。他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自顧自給自己點了一支。
其實霍尹爾並非空閒,隻是聽聞了傑克先生的來意後,他選擇將手頭的工作放一放。畢竟哪有什麼事,比這位先生重要。
陳侖輕笑一聲,便開口向霍尹爾詢問了關於賽門博物館的事。
霍尹爾顯得很驚訝,不知道傑克先生為什麼突然對博物館感興趣,但他還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他表示賽門博物館並不像家族的其他產業,分配給了他們兄弟姐妹進行經營,而是由父親唐馬恩賽門親自掌管。
這源於霍尹爾的父親,一直以來都十分熱衷收集古董名畫等老物件,那座博物館算是他的心血。
“不過最近我回家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霍尹爾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此說道。
“最近父親頻繁地將手裡的藏品送給了一些朋友,甚至連奧姆托學院以及其他大學,都收到了父親的捐贈……那些都是他以前極為喜愛的古董,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要了。”
他說著搖了搖頭,吞吐著煙霧。
陳侖默默聽著,根據這件事,他聯想到了夢境的預示,以及昨晚去賽門博物館時,見到的那些曆史與儀式協會的超凡者。
‘或許是因為他們?那三件展品被曆史與儀式協會看中,所以給了霍尹爾他父親很大的壓力……?’
陳侖猜測著。
霍尹爾吸了一口雪茄,繼續說道:
“昨天父親還表示,再過幾天,就要把博物館裡大部分藏品全部打包,分幾批送給外地的朋友……真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那些東西可都是他這十幾二十年來,辛苦收集到的,花費了不知多少精力和金磅。”
他的表情顯得極為不解,卻又無可奈何。
陳侖放下茶杯,看著霍尹爾說道:
“霍尹爾先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