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陸白薇幾乎是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憑什麼讓我去?”
戚鈺的目光掃過去,她大概是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隻得強壓下怒火,稍稍緩和了一些:“姐姐,我知道昨夜大人留在我這裡,讓你不快了,讓你想要為難我。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又沒讓你怎麼著伺候,就隻是去那裡坐坐,陪著父親說會兒話而已。還有那麼多下人在呢,哪來的授受不親。大人事務繁忙,你便替他儘儘孝道。”
她雲淡風輕的樣子讓陸白薇氣得牙根直癢,誰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得的是什麼病?那屋子,她站進去都嫌惡心。
但是很快,陸白薇又沒那麼氣了,平靜下來情緒重新坐下:“既然是替大人儘孝,也要看大人是想要誰替他去儘孝,畢竟姐姐您才是大人的正妻呢。”她說著,再次伸手扶了一下頭上的金釵,“對了,這根金釵,是大人昨夜特意送我的,說是從瓊州帶來的,不知道大人送姐姐的是什麼呢?”
她也是急了,要不應該能找到更自然的提到這金釵的方式。
“沒有。”
戚鈺的回答讓陸白薇的得意更盛。
“那大人可能是疏忽了吧?”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從戚鈺臉上找到一絲挫敗的表情,就像齊文錦的心還在她這裡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樂衷於在戚鈺麵前炫耀齊文錦的好。
那會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然而此刻的戚鈺卻是麵色不變地嗯了一聲:“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吧,父親那邊你既然想去問大人,那就去吧,他今日……應該還會歇在你那裡才是。”
她說完已經率先站起往屋裡走了,隻是手將珠簾卷起時,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還坐在那裡的陸白薇。
“我那時候若是跟你爭,那當時你眼裡的我,應該就是現在我看見的你。”
***
陸白薇半晌都沒理解戚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就這樣帶著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對著自己的鏡子,將那金釵撫了又撫。
明明該是她占了上風,為什麼那個戚鈺還是那麼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當年她也是這樣的,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將錦哥哥的心給搶了過去。
陸白薇的心中湧出一股恨意,那並不是突然湧出來的,而是始終根植在她的心裡,一不小心就會蔓延出來,密密麻麻地捆綁著她的心。
不對!她突然想明白了,戚鈺肯定是在乎的,那女人心裡指不定怎麼生氣呢,要不怎麼會特意為難自己?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才好起來。
陸白薇一直等到了夜裡,她特意安排了人去大門口候著,所以齊文錦一回來,馬上就馬上來報她了。
“陸姨娘,大人回來了!”
陸白薇眸色一喜,隨即而來就是忐忑:“大人回來後往哪走了?”
“這……”家丁撓了撓頭,“小的一見大人回來就馬上來報給您了。”
氣得陸白薇咬牙罵他:“真是個廢物!”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等太久,門口傳來一陣動靜,她往那邊一看,就隔著風雪看到了夜歸之人。
男人沒有七年前年輕了,卻比那時候更加好看,更有另一種吸引力,那是歲月沉澱後,權勢與地位帶來的吸引力。
況且,他還會繼續往上走。
陸白薇什麼也管不了了,提起裙擺就衝著男人奔去,卻又在到了跟前時,生生忍住了直接抱住他的念頭。
齊文錦現在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不再是屬於她的了。
“大人,”泛紅著眼圈的女人看起來好不可憐,“妾身還以為您今天不會來了。”
男人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往裡去了。
陸白薇趕緊跟了上去:“大人用過膳了嗎?”
“嗯。”
“那還餓不餓?我給您留了粥。”
“不必了。”
齊文錦似乎沒有要和她做過多交談的欲望,直到陸白薇在他坐下後提起:“大人,您可得為我做主,夫人她成心為難我呢。”
男人原本不知道飄忽在哪裡的視線,在聽到這句後,突然轉了過來。
“她怎麼了?”
眼前的人好像是在聽到與那個人有關的事情的一瞬間,就像是木偶突然被注入靈魂一般。
不,這定然是錯覺。
陸白薇下意識排斥和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她甚至不想再提起戚鈺,卻又因為已經起了頭,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夫人說讓我去老爺房裡伺候,老爺病了,我也並非不願意,隻是男女有彆,若是以後傳出不好的話,我可怎麼做人?”
她已經回複到了一貫楚楚可憐的語氣,然而男人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憐惜,他頭一歪,撐在了一側,漫不經心地說著:“聽起來,是在為難你。”話鋒一轉,便問“你做什麼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