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來拜訪席公子才是。
唉!
就在這個時候,席林主動岔開了話題:“薑小姐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薑輕魚愕然,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
“也不算是麻煩,隻是……心中多了一些疑惑罷了。”
席林:“不妨與我說說?你放心,除你之外,席某並無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薑輕魚聽完心情更複雜了。
這本該是她和相爺的事情,怎麼能告訴席林呢?
可又聽見那句“除你之外沒有彆的朋友”,薑輕魚又狠不下心了,若是再拒絕席林,真是顯得她太過絕情。
薑輕魚歎氣道:“並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將一位……朋友,視為依靠,視為依賴,他曾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也的確幫助了我許多。”
“隻是最近……我突然發覺,他可能有事情瞞著我,我當然不必知道他的事情,但我沒有敗北的底氣,我必須要清楚他是否隻是將我當做一枚棋子。”
“就算是作為一枚棋子我倒也心甘情願,溫,讓我付出代價也是理所應當,這天底下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可令我糾結的是……我究竟還能不能繼續與他保持這段關係。”
“我想要提前去問他,這個代價是否是我能夠承受的。”
“何況……我也想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想我的。”
她自己無所謂,可她不想自己費儘心思那麼久,到最後還是沒辦法拯救薑家。
若是相爺這條路沒法繼續往前走,那她今日將東西獻給相爺之後換條路,也算兩不相欠,日後與相爺再見時還能保持體麵。
可若是到最後真有無法收場的局麵。
她不想恨相爺。
相爺雖然從未說過自己所求如何,可她能夠肯定,他一直在謀劃一場大事。
相爺是有故事的人。
謝沉淵聽完沒有馬上吭聲。
他很清楚薑輕魚在懼怕什麼,更曉得薑輕魚的解決方案會是什麼。
當他知道翌王找上了薑輕魚,發現薑輕魚趕往太學這邊時,他就知道了薑輕魚想做什麼。
隻是這些話從她嘴裡親口說出時,他的情緒遠比預計的更加複雜。
他讓帝師暫時給他一些時間,就是為了先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薑輕魚如今已經不是一無所有,她真的有能力離開,可當她選擇離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們有朝一日會兵戎相見。
他所謀劃的事情……的確太大了。
大到足以顛覆整個大幽,成為罪人。
他輕輕一歎氣,開口道:
“那你這位朋友,待你如何?可曾虧待過你?”
薑輕魚道:“他……他待我尚可,也不曾虧待過我,教會了我許多周旋之法,令我能在任何場合都留有一絲餘地。”
謝沉淵又問:
“既然他已經教會了你,讓你任何場合都留有餘地,那麼勢必也會給你二人的這段關係之中留下一絲餘地。”
“席某認為,與其猜忌,不如直麵或者釋懷,待暴風雨來之前你自有感覺,是去是留,你再做定奪。”
“何況……如今局勢混亂,你一定要分清眼前一切,是真是假都需要自己定奪。”
“你是聰明人,你能明白什麼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這,謝沉淵的聲音頓了頓,而後抬起頭注視薑輕魚。
“以及……問問你自己,你最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薑輕魚一恍惚。
這雙眼睛……好熟悉。
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