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翠說完之後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她向來是個衝動的性子,但衝動歸衝動,怡翠嘴裡說的一般都是實話。
她沒有說假話的那個智商。
她一臉無辜的看向薑輕魚:“小姐,你就當我沒說過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薑輕魚遲疑片刻,而後目光在周圍的所有人身上都掃了一圈,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甚至是凝重。
薑輕魚心裡頭生出不妙的感覺,有些緊張道:“相爺他情況如何?”
自從她醒來,大夥就把注意力轉開,無論是薩落還是薑承佑,他們都對謝沉淵的情況避而不談。
一時間,薑輕魚趕緊自己穿上鞋子:“我要去看相爺。”
她穿上鞋就要往外跑,幾個人攔著她都不管用。
薑彙手足無措的蹦躂著,語重心長的念:“哎呀,魚兒啊,你為何一定要去丞相府呢?你現在自己身上還傷著呢,你想帶著傷去看他嗎?”
楊罄夫唱婦隨圍了上來:“是啊小魚兒,你這是何苦呢?難道你希望謝相他帶著傷來找你嗎?咱們先好好養傷,等把傷口養好了,娘帶你親自去找他好不好?”
幾人越是哄她,她這心裡頭就越不安穩。
若是相爺沒事,大家又何必勸她呢?
生病的人總是比平時更加脆弱,薑輕魚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感性的人,尤其是對那些她眼中重要的人。
相爺……除了家人之外,相爺就是最重要的人。
此時此刻,腦海裡不斷閃過兩人隔著石牆互相依偎的畫麵,委屈與擔心的情緒衝入血管,傳遞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
淚腺被刺激得直接凝落眼淚:“你們不能攔著我找他,我能活下來……全是托了相爺的福。”
“他的身體被巨石刺穿了,是最後替我擋的,若是沒有相爺……我早就死了,我必須去看一看他。”
“就算你們不讓我去丞相府看他,我也需要知道……他……他還活著嗎?”
少女濕潤緋紅的眼角似一雙手,拖著眼淚狠狠的把他們心臟牽扯著往下拉。
他們也於心不忍,猶豫片刻之後才說:
“活著……他還活著,可他現在的狀態有些特殊,我們不願意讓你去看他,就是不想讓你太傷心,影響了自己的恢複。”
“可你若執意要去看他,我們帶你去。”
薑輕魚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雙眼泛著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我保證,我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的。”
車輪滾滾,一路上薑輕魚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讓自己不要抱有太好的想法。
相爺整個腹部都被刺穿了,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不管他是什麼樣的狀態……他都要去看一眼。
相爺照顧了她許久,這一次……她也要嘗試去照顧相爺。
不是回報他的恩情,而是……
她們這段感情之中,不能隻有相爺一個人在付出。
即使先愛上的是相爺,她也不想讓相爺承受她本該承受的一切。
愛不是一個人的付出,更不是讓她肆無忌憚消耗對方的資本。
起碼此時此刻,她會在心中懺悔……
若是相爺沒有愛上她,是不是就不會為她去抵擋這些傷害?
如果沒有為她擋傷,那麼相爺的體質或許會比薩落逵斯恢複的還要快。
薑輕魚心亂如麻,很快就到了丞相府。
近幾日,丞相府的警備比此前都要嚴格好幾倍,就連門口的侍衛都加增到了六位,一看門口來人是薑輕魚,他們趕緊封鎖相府門前的道路:"丞相府目前不接待客人,還請各位貴客儘早歸去。"
薑輕魚下了馬車,麵色憔悴的開口:“各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