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牆院裡,到處是晾衣繩。
春天風大又乾燥,衣服最多兩小時就能乾透。
顧七七開始收拾屋裡,到處掃掃、擦擦,中午又吃了一份魚湯下奶。
下午趁著天還有亮光,趕快把被子縫縫。
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被罩四件套之說,拆一次被子可麻煩了。
被裡一般都是純白的棉布,四邊向外延伸20公分左右當作被頭,被麵就是各種花布。
徐棉就有一條老緞子被麵,特彆漂亮、結實,從不褪色。
顧七七之所以還留著這些被子是怕陳端突然回來發現什麼端倪。
這條被子還是兩人結婚時新買的。
而陳端的舊被子就不要了。
裡麵的棉胎早就硬的發黑,還一股怪味,光想想她都想吐。
縫著古老的被頭,顧七七就想起顧十一。
顧十一是左撇子。
所以他幫徐棉縫被子一定要坐到被子上縫才行。
那姿勢可招笑了。
顧七七雖然住在山腳下,但是這裡的山不高,不用擔心泥石流、塌方之類的災害。
遠山入目全是百年樹木,茂密參天。
院子前麵還有一條大河經過。
大河河麵很寬,流量很大,未曾有發大水的記錄。
而且房子地勢比大河高不少。
晚上,顧七七把孩子喂飽,換了尿片後,鎖了門就出去了。
她得趁著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去河裡找些大石頭留著砌牆用。
去山裡找她可不敢,河裡反而更安全些。
顧七七來到離家遠些的地方,用空間裝了大量的石頭直接放到後院的空地上。
這一個晚上,她跑了不知道多少趟,後院牆根都滿了。
第二天,顧七七又趕早去了村長家。
不早不行啊,現在的百姓起的都早。
跟徐棉差不多。
以前家裡種田的時候,夏天,淩晨兩點半徐棉就起床了。
先是到田裡乾到五點鐘,再趕回家給全家做飯。
飯後又急急忙忙去田裡接著乾。
她不乾就沒人乾,不然全家都得餓死。
徐棉也常念叨:這要是喝西北風就能飽就好了。
李嬸隔著籬笆院,遠遠就看見了顧七七。
未語先笑著招手:“七七吃了沒?要不在李嬸家再吃點?”
顧七七可不會真答應,這時候的糧食金貴,她臉還沒那麼大。
“不了,我吃過了,這不是著急來堵李叔說蓋房的事情嗎?
村長咽下一口糊塗粥(玉米麵粥),才緩緩開口。
“七七啊,蓋磚房可不少錢。你還年輕不知道錢有多難掙,陳端寄點錢回來不容易,那可是拿命在搏。”
顧七七知道村長心疼陳端了。
“叔,要不怎麼說您老疼陳端呢。我也心疼他在外麵不容易,還危險。
主要壯壯身子骨不是特彆硬實,我擔心幾場雨後房子再塌了。
就算夏天挺過去了,冬天也夠嗆,孩子再凍出病來,我哭都沒地方。”
這可憐話村長聽得多,並不為之所動。
七七和孩子是可憐,可再可憐也沒陳端在外麵可憐,爬冰臥雪都是小考驗。
顧七七左右觀望一下,發現其他人都出去乾活了,家裡隻有李嬸和村長也就神神秘秘的湊近了村長。
“叔,我可不是花陳端的津貼,那才有多少錢。不瞞叔,我去年在山裡采到好藥材了,賺了點錢。
這不,就等天暖了,孩子滿月好蓋房子用。”
李叔和李嬸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李叔更是舒了一口氣,隨即笑嗬嗬。
“好,好,七七有運道,可彆再往外說。啥時候都有那得紅眼病的人,你們母子住得偏,還是小心些。”
隻要不禍禍陳端津貼就好,他得給陳端看住了。
“謝謝李叔,我嫁給陳端算是嫁著了,得了兩位長輩的真心愛護。”
顧七七說起好話臉不紅不白的,看著很是真誠。
李嬸被哄的高興:“外道啥,都是自家人。”
李叔也挺欣慰顧七七的懂事,女人生了孩子就是長進,知道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