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嶸的腳步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她像是陷入了夢魘,瘋狂地尋找著那個本該在她身邊的身影。
“沈清!”
“沈清你在哪!”
到最後她幾乎歇斯底裡地流著淚在喊他。
“沈清!你到底在哪!”
終於,她喊出了那個被刻意遺忘、塵封在真實世界的名字。
“沈清翎!!!”
“沈清翎!你在哪裡!你出來啊!”
“你出來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
“你出來告訴我你沒有騙我!你對我是真心的!你出來告訴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在空蕩的房子裡回蕩。
但她依舊選擇自欺欺人,她想也許他隻是出去買東西了,或許有彆的事出門了。
陸崢嶸不斷安慰自己,他不會走,也許等一下他就忽然出現在門口,笑話她又開始不安。
陸崢嶸顫抖著擦掉眼淚,她不該這樣的,她不該懷疑他,他說過他不會走的。
陸崢嶸恍惚地回到臥室,然而她的視線猛地定格在床頭櫃上。
這一刻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那裡,安靜地放著一枚戒指。
是她昨天親手為他戴上的那枚婚戒。
銀色的指環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戒指被完好地放在盒子裡,仿佛從未被戴過。
他說過的.......
他保證過的.......
他說永遠不會取下來.......
陸崢嶸伸出手,指尖顫抖地觸碰那冰涼的戒指,將它緊緊攥在手中。
堅硬的戒指硌得她掌心生疼,卻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撕裂般的痛楚。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一開始是壓抑的,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這太荒謬了,新婚第二天,她的丈夫便不翼而飛。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
所以這場婚禮隻是他陪自己演的一場戲嗎?
她想起昨日的點點滴滴。
他溫柔的眼神,繾綣的親吻,堅定的誓言,體貼的嗬護........
每一個細節,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將她的心一刀一刀淩遲。
“無論順境逆境,富裕貧窮,健康疾病,都將愛你,珍惜你,直到永遠。”
她喃喃地重複著昨天的誓言,每吐出一個字,眼中的血色就濃重一分。
“直到永遠?你的永遠........就隻有一天嗎.......”
她猛地將手中的戒指狠狠砸向牆壁,巨大的被欺騙感和背叛感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的心臟,幾乎讓她窒息。
她以為她得到了幸福,他讓她嘗到了極致的甜,然後在她最毫無防備、最幸福的時刻,親手將她推入地獄。
這比直接殺了她,更讓她痛苦千萬倍。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她癱軟在地,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你明明可以早點走,為什麼非要等到我穿上嫁衣,等到我以為真的得到你了,才這樣殘忍地撕碎一切.......”
“沈清翎,這是你對我的憐憫嗎?”
“你說你愛我,那一刻你是真心的嗎?”
“你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從頭到尾都在演戲。”
她一句一句質問,卻沒有人會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