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我不許你汙蔑他們。”陳黃皮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他們亦是與我一樣的大丈夫。”
但就在這時。
一個陰冷,仿佛大夢初醒般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
“契主,黃二,咱們這是到哪了?”
索命鬼茫然的道“這裡好像不是淨仙觀吧,難不成咱們還在黃泉陰土沒出去?”
“阿鬼!你醒了!”
陳黃皮大喜過望“咱們早就出了黃泉陰土,眼下在許州城,我正要和黃二鑽狗洞呢。”
“許州城,鑽狗洞?”
索命鬼的語氣極為錯愕。
它自打在黃泉陰土強行融進了另一份勾魂冊,和陳黃皮的那一冊合二為一以後,便隻剩下一口氣在,可以說神魂都崩潰了。
因此,它一直在勾魂冊裡沉睡。
直到陳黃皮進城以後,殺了許多修士,那些修士的魂魄進了勾魂冊裡,索命鬼本能的將其吞噬,到現在才正好醒轉。
隻是,醒來以後。
陳黃皮的這番話,讓它突然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將心神散到勾魂冊之外。
索命鬼隻是看了一眼外界的景象,就徹底驚呆了。
“一個即將化作厄難的州城隍,還有一個近乎厄難的紙人……”
“契主,我一定是還在做夢吧?”
陳黃皮咬了一下手指,然後說道“很疼,你不是在做夢。”
“哈哈哈……”
索命鬼釋懷的笑了。
然後,就怒吼道“黃二!你就是這樣看著契主的?”
“你以為我想?”
黃銅油燈絕望的道“先前在舊觀裡,他還招惹了個比這倆玩意更恐怖的赤邪,若不是那赤邪腦子有點問題,陳黃皮早就被弄死了。”
“現在這局麵,已經算好的了。”
“……”
索命鬼被噎住了。
正所謂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這局麵雖說危險,可真要比起來,確實也稱得上好。
最起碼陳黃皮還活著不是。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畫中的世界便立馬掀起了一陣波瀾。
就好像地龍翻身一般。
陳黃皮身下的魔樹晃動,再也無法保持平穩。
紙人腳踩灰霧,單手指天,對著魔樹就狠狠的劃了一筆。
這一筆自天上落下,所過之處全都被分成了兩半。
魔樹同樣如此。
好在,陳黃皮站在魔樹的另一邊,並未被劃開。
魔樹樹枝蠕動,彼此纏繞,立馬就要合攏。
可就在這時。
那州城隍從天而降。
紙人為它畫出了無數條通天階梯。
因此,州城隍隱藏在灰霧之中,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陳黃皮的頭頂,此時自上而下殺來,便有種泰山壓卵,要將陳黃皮徹底吞沒的駭然之勢。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
陳黃皮一咬牙,索性將魔樹的法相收了回去。
這魔樹是他力量所化,並非腎廟裡的本體,因此來得快去的也快。
下一秒。
陳黃皮便手握洞虛神劍。
無論是腎廟榨取魔樹的力量,亦或者還在鑄就肝廟的精氣,此刻全都被他調動了起來,沿著一個詭異的路線,灌輸進了洞虛神劍之中。
劫眼在哀鳴。
劍身在顫抖,就連劍鞘都無法掩藏住哪璀璨到極致的劍光。
這一劍蓄勢待發。
是陳黃皮能斬出的最強一劍。
然而,這一劍還未斬出。
索命鬼便冷不丁的開口道“等等契主,這州城隍不是衝你來的。”
“什麼?”
陳黃皮還沒反應過來。
他便看到,那本在自己頭頂,要殺了自己的州城隍,突然消失不見。
並且在其還未消失的瞬間。
先前還和州城隍配合的親密無間,腳踩灰霧,相互助力的紙人便突然意識到了不妙,猛地向著上方飛遁。
它雖腳踩灰霧。
彼此之間卻並沒有接觸。
可此刻。
一雙巨大的手臂,卻從它腳下的灰霧之中鑽了出來,一把就將紙人抓住。
州城隍青黑色的身軀上,有著無數的灰色人臉在蠕動遊走。
此刻,那些灰色人臉全都像是被驚擾的蟲群一樣,瞬間就爬到了紙人的身上,每一張灰色人臉都在噴塗著灰霧。
灰霧和紙人稍一接觸,便發出呲呲呲的腐蝕之聲。
紙人瘋狂的掙紮。
這意識到了這州城隍要做什麼。
要讓它成為後者的一部分。
殺了陳黃皮,州城隍不一定能將其吞噬,因為這裡是畫中世界,最有可能得逞的反而是紙人。
若是先吃了紙人。
那陳黃皮還能跑的了?
這一幕來的太快。
快到紙人即便有所提防,可也架不住這州城隍鐵了心要將它吞吃。
伴隨著一聲聲哀嚎,一聲聲咀嚼聲。
這畫卷便全都被灰色的霧氣所占據。
緊接著,一雙邪惡貪婪的目光,便從這灰霧之中肆無忌憚的散發了出來。
整個畫卷更是在不停的收縮。
州城隍已經成了,它成功吞噬了紙人。
並且,還擁有了紙人的神通。
眼下,也就隻剩一個陳黃皮了。
隻是,待州城隍去尋找陳黃皮的時候,它卻冷不丁的發現,整個畫卷內哪還有陳黃皮的身影,早就趁著它吞噬紙人的時候從狗洞逃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