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
其實對於橘政宗來說,這個名字是深藏於東京兩個身份之下的秘密。
但現在卻有人能一語道破,這著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過好在,他還是有暗手的。
“……”
氣氛宛如凝固了的黑潮。
赫爾佐格臉上的表情隻是短暫一瞬的浮現,但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是為了多年前的事而來的嗎?”
他望了望四周的人群,那些被他親自點兵點將而來的蛇歧八家,全部都具備著控製並刪除源稚生記憶的能力。
眾人頓時領會了意思。
梆子緩緩放下,源稚生不知為何心裡沒來由泛起的恐懼,這時候也消散了下去。
“是。”
上杉越麵色自沉。
他的眼簾深處之中,有點疑惑地看著橘政宗,這個老人居然沒有如同他的預料一般,立刻拿出其本應該具備的後手。
這是在等什麼?什麼時機未到?
赫爾佐格自然看出了這份疑惑。
“既然是上杉家主出麵,想來肯定不是要讓整個蛇歧八家這麼快就滅亡的。”他緩緩將事情娓娓道來。
“這樣吧,蛇歧八家由你接管,在這段時間裡麵,他們都可以任你調遣……”
“隻需要以我橘政宗的名義,他們應該不會有不聽從的。”橘政宗將話講完。
話音落下。
整個樹叢之中一片寂靜。
烏鴉適時露出震撼的神色,整個蛇歧八家的權力交換居然如此迅速?
櫻井小暮也驚歎於對方的草率。
畢竟在原本的規定之中,蛇歧八家的權力交還必須得在其他家老的麵前進行一次會議,這是已經約定俗成了的規則。
然而橘政宗這麼做。
所謂的“以他之名義號令蛇歧八家”,不就是引誘彆人架空他的權力?
雖然沒有違規,但是這件事情肯定會受到嚴懲,就算是對方再怎麼不願意,這一刻也相當於是放棄了家主之位了。
哪怕繼任者是最令人信服的蛇歧八家的大家長赫爾佐格,也不可能能夠這麼大膽去做這麼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濃烈的違和感。
這個看上去一向和藹的老者,感覺很好說話的橘政宗,這時候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怎麼可能?
“……”
不知道為什麼。
此時此刻,盯著眼前的老人。
上杉越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威脅感。
這股威脅並不是之前就有的,而是自從他的心裡生出來懷疑的那一刻起,對方就已經以蛇蟲的雙眼,凝視著他了。
他有一種想要把對方撕碎的想法,但是鑒於東京常常有“影武者”的存在,這麼做可能會讓對方的真身加速計劃。
不由得陷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橘政宗的所有說辭都無懈可擊。哪怕自己叫出來了對方的真名,那也是事後的論談罷了。
“好。”
他的眼神盯著橘政宗:“我答應你。”
“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盤算,但是至少現在讓蛇歧八家交給我來接管。”
“……”
“感謝了。”
赫爾佐格的眼裡閃過青綠色蛇鱗一般的光芒,他緩緩轉過身去,向著身旁的侍從們囑托了幾句話後,轉身向山裡走去。
隻剩下。
原地的源稚生。
和一眾的蛇歧八家。
每個人的神情都略顯複雜,看上去全然不似是經曆了一場談判,而是聽到了一些超乎他們所認知的東西。
“謎語人滾出濱海。”
烏鴉嘶啞著開口道。
“讚同。”
櫻井小暮點頭道。
其餘的蛇歧八家則是什麼話都不說,源稚生對這詭異的氛圍更是感到奇怪,隨後,眸光徑直看向了正對麵的上杉越。
他直接抓住對方的肩膀。
“上杉越家主,你到底做了什麼?”
“赫爾佐格又是什麼人?”
聞言。
上杉越看向眼前的青年。對方的眉眼看不出來像誰,但總之很眼熟。而更是出乎他所意料的是,對方的血脈似乎很高。
和自己比起來也就差一點點而已。
“有趣的年輕人,興許之後我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但是現在還太早了。”
上杉越打量了一下隊伍末端的人群,隨後沉吟了片刻,乍然開口:“各位,接下來的任務還是在這裡等候。”
“至於我的話,會帶一些閒雜的小隊去其他地方。”
“繼續你們未儘的路,尋找楚天驕。”
……
彆墅區內。
林邁看著眼前的錄像,整輛車的神色之中頓時陷入了深思。
這一次的局麵變得略微難纏了。
畢竟橘政宗已經隱蔽了下來。
這個“隱蔽”自然不是對於將整座城市布滿了攝像頭的他而言,而是對於上杉越來說,對方已經徹底淪為了隱形的目標。
其實通過線索倒也可以推理。
橘政宗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去的隻是郊區的山裡的綠化帶。
而在那個地方,他將會一路從一處高速路段通往濱海城市的港口,迎接這一次東京的“審判”言靈繪梨衣。
“有了繪梨衣之後,他就能換血了。”
林邁沉思著。
不過,時間應該不會這麼早。
因為一切還沒有展開,要是赫爾佐格就這麼貿然稱王了的話,絕對不會選在濱海城市這麼一座的地點。
可能。
這件事的背後還隱藏著一些事情。
橘政宗已經知道了這座城市裡麵很難找到楚天驕的痕跡,因此便讓上杉越就這麼輕易地接任了他的任務。
從而不僅僅起到了牽製老板組,也起到了牽製上杉越這尊“最強之皇”的目的。
唯一的代價。
就是失去了一個真實身份。
“難說了。”
林邁略作歎息。
要是就這麼出動的話,對方的一些謀劃還沒有做完,自己能夠收到的積分很可能就會大打折扣。
但要是讓赫爾佐格成為白王,自己所需要麵對的一大問題,就是能否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