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伯!不好了!大師兄他…他死了!”
巡邏弟子慌張的推門而入,帶著哭腔的呼喊像淬毒的冰錐,狠狠的紮進了宋遠橋的心口。
此時他正坐在書桌前查看武當三代弟子的考核手冊,聞言身子猛地一顫,似是未聽清般,愣了一下才問道:
“你說什麼?”
“三名巡邏的師弟發現大師兄院外看守的兩位師兄被殺,便進院內查看,發現大師兄他…他被歹人殺害了!”
宋遠橋猛地起身,玄色道袍的廣袖帶起一陣疾風,方才還溫潤如玉的麵龐瞬間血色儘褪。
“莫要胡說!青書與人為善,又是在我武當山門,怎會……”
話音未落,宋遠橋已如離弦之箭般掠出書房。
青石鋪就的山道被他踏得咚咚作響,途經的弟子隻覺一陣疾風拂麵,再看時,這位武當代掌門的身影已在數丈之外。
在那三名武當玩家的大力宣傳下,許多巡邏弟子都得到了消息,各自去通知門派長輩,各峰弟子聞訊而來,天柱峰的夜色,很快便被火把的光芒照亮。
“讓開!”
宋遠橋衝到了宋青書的院門外,圍在那裡的數名弟子便被他揮袖震開。
人群散開,宋遠橋一眼就看到了門口慘死的兩名弟子,這二人是他的徒弟,今日被他吩咐留下看管宋青書,避免他跑出去招惹陳長安,卻不想如今已經成了兩具屍體。
宋遠橋看到那二人被撕裂的喉嚨,眼中閃過一抹痛色與不敢置信,深吸了一口氣,他才強忍著顫抖的身軀,走進了院中。
“師父…”
“大師伯…”
院子裡,幾名武當弟子見到宋遠橋,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宋遠橋擺擺手,一步一步走向了房門大開的臥房,隨著他距離門口越近,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也漸漸清晰起來。
宋遠橋隻覺得手腳冰涼,連帶著腳步都踉蹌了起來。
“大師兄。”
這時候,俞蓮舟和張鬆溪也趕了過來,見到宋遠橋後,立刻跑過來扶住了他。
“大師兄,要不…”
張鬆溪聽了弟子的彙報,知道宋青書死狀淒慘,不忍宋遠橋進屋看到那一幕,正想勸說,卻見宋遠橋搖了搖頭,推開兩人大步跨入門中。
“青書!”
“青書,爹來了!”
宋遠橋輕喚了一聲,可是屋內無人應答。
院中的火把光亮透過窗欞斜斜切進來,正照在床榻中央那團扭曲的黑影上。
宋遠橋的心猛地一沉,踉蹌著上前時,地麵上凝結的暗紅汙漬已在靴底留下黏膩的觸感。
待看清床榻上的景象,這位執掌武當多年,經曆過數次大場麵的七俠之首,竟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宋青書的麵門已不成形狀,破碎的骨片混著腦漿嵌在被褥裡,脖頸處猙獰的傷口還在緩緩滲出黑血,那抹青黑順著肌理蔓延,像極了某種陰毒內力留下的痕跡。
“嗬……”
宋遠橋喉間發出困獸般的抽氣聲,仿佛在這一瞬間,精氣神便被抽離。
他手指顫抖著伸向宋青書那破碎的臉頰,卻在觸到那些黏糊的紅白之物時猛地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