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幾名支持丁敏君的女弟子被匆匆叫來,聽聞要下山避禍,個個麵露難色,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遲疑道:
“殿主,咱們就這麼走了?若是被獨孤掌門知道…”
“知道又如何?”
丁敏君狠狠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黃藥師是什麼人物?連青陽子都接不住他一招,咱們留在這裡,豈不是白白送命?等風頭過了,咱們再回來便是。”
她頓了頓,又放緩語氣。
“再說了,尋回倚天劍本就是咱們的責任,這可是師父生前的遺願,誰若不願去,便是不孝!”
這話一出,女弟子們果然不再猶豫。
眾人輕手輕腳地收拾妥當,跟著丁敏君從倚天殿後的小道離開。
這小道狹窄陡峭,雜草叢生,儘頭通往金頂西側的懸崖,拉著藤蔓下去,便是條隱蔽的樵夫小路。
而另一邊,黃藥師等人也分出了勝負。
黃藥師負手持簫而立,臉上帶著傲然之色,鬢角的發絲被汗水濡濕,貼在清臒的額角,但那雙銳利的眸子依舊亮得驚人,掃過滿地狼藉時,帶著睥睨天下的從容。
獨孤一鶴拄著斷劍,鋼針般的胡須上沾著血汙,胸口劇烈起伏。
他身後的玄真、華藏兩脈高手更是狼狽。
青陽子被打斷了手腕,正由弟子攙扶著喘息,金光上人身上有好幾個血洞,一看便是彈指神通造成的。
至於其他幾人,身上傷勢更重,其中兩人精神還在恍惚。
音殺功法一直是應對群攻的不二法門,黃藥師一曲碧海潮生曲,配合東海玉簫,便把幾人磋磨的不成樣子。
“黃島主不愧是天下五絕,在下佩服!此番黃島主技高一籌,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獨孤一鶴撐著身子,向黃藥師拱了拱手。
黃藥師眯著眼睛,看向獨孤一鶴的目光中帶著欣賞。
獨孤一鶴的實力不弱,那刀劍雙殺的威力,便是他也為之心驚,此番也就是他突破大宗師,仗著內功渾厚和東海玉簫的威力,才能壓住對方一頭。
若是對方能夠突破大宗師,想來也是個勁敵。
不過黃藥師能感覺到,獨孤一鶴在巔峰宗師境界浸淫多年,一身積累早已夠了,隻是心中應是埋藏著什麼秘密,以至於武道意誌不純,隱有心魔,這才無法突破。
“讓倚天一脈如今的掌舵人出來與老夫道歉,你峨眉從今日起,封山一年,另外,老夫要獨孤掌門的峨眉九陽功。”
黃藥師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獨孤一鶴一怔,隨後歎息了一聲。
若早知道對方隻有這點要求,何至於打生打死,此番多位長老受了重傷,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恢複。
好在青城派也得罪了陳長安,最近也很消停,不然說不定就讓他們趁機撿了便宜。
“黃島主,請上山吧!”
獨孤一鶴仿佛又蒼老了一些,做出了請的姿勢,青陽子等人心有不甘,但是剛剛也被打服了,並不敢言語。
黃藥師便拾階而上,眾人跟隨,一路來到了峨眉金頂。
路過台階與峨眉金頂相交之處時,黃藥師看見了一麵刻著“倚天劍脈,峨眉正宗”的石碑,他忽然停步,看了眼石碑上剛勁有力的題字,嘴角露出不屑笑容。
玉簫在指間轉了個圈,隨手往石碑上一敲。
隻聽啪嗒一聲。
那石碑碎成了數塊,黃藥師這才滿意一笑,向大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