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無咎話音剛落,一旁的唐門大管家立刻會意,躬身退下去安排諸項事宜。
唐門可能也是怕事情有變,所以一切從簡從速。
不多時,唐門宗祠內燭火通明,紅綢與金箔裝點得滿堂生輝。
唐雨柔在唐雪見的陪伴下來到宗祠,手中攥著繡著並蒂蓮的帕子,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陳長安也換了身新的玄色袍子,兩人在宗祠以及唐門諸位長輩的見證下相互交換庚帖,一切禮成,唐雨柔便成了陳長安的未婚妻。
交換庚帖後,唐無咎心中大石落地,對陳長安道:
“賢侄明日便要啟程靈鷲宮,伯父便預祝你一路順風!”
其實出了這檔子事,陳長安應該在唐門多留幾日,與唐雨柔單獨相處,增進感情。
但唐門前往靈鷲宮進貢的隊伍早已定好出發日期,而且從益州前往天山也需要一定時日,唐無咎雖然抱上了陳長安的大腿,但也不敢得罪童姥,便隻能先委屈一下唐雨柔。
不過唐雨柔是位識大體的女子,雖然心中有些失落,卻並未多言。
眾人散去後,陳長安單獨留下,與唐雨柔並行散步。
此時兩人靠的近了,陳長安才發現她耳尖的緋紅一直蔓延到脖頸,連呼吸都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廊下的羊角宮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唐雨柔感受到身旁的熾熱氣息,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半步,袖中帕子被攥得發皺。
察覺到陳長安似乎在看她,唐雨柔羞的不敢抬頭,隻覺得雙頰發燙,竟讓她有些發暈的感覺,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陳長安見她如此模樣,頓覺有趣,便開口問道:
“你怕我?”
“不,不怕…隻是,隻是…”
唐雨柔隻是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也不知怎的,如今單獨和陳長安在一塊,腦子裡總想起小龍女說師兄打了師姐們整整一夜,把師姐們打的哭泣求饒之事…
“唐雨柔,不可以這樣!”
唐雨柔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鼓足勇氣抬起頭,卻見陳長安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
那帶有侵略性的眼神讓她渾身發軟,趕緊又趕緊低下頭去,發間的赤金點翠步搖輕輕晃動,珍珠流蘇掃過臉頰,癢得她睫毛微微顫動。
“陳郎,陳郎…明日路上定要小心。”
唐雨柔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
“你叫我什麼?”
陳長安上前一步,幾乎貼在了唐雨柔身前,鼻尖甚至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雪梅香,混合著錦緞新衣的皂角味,像極了冬日裡剛曬好的棉被,透著暖融融的乾淨氣息。
“陳,陳郎…”
唐雨柔從小到大從未近距離接觸過男子,尤其還是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之下,當即一改溫婉大方的姿態,像是受了驚的小鹿,有些慌張的退開了兩步。
“彆,彆…”
“彆什麼?”
陳長安又向前一步,身影幾乎將唐雨柔包裹。
“呀~”
唐雨柔微微驚慌,睫毛飛快地揚起又落下,手足無措的樣子像隻受驚的雀兒。
又退了兩步,唐雨柔的背緊貼在了欄杆上,探進長廊裡的梅枝晃了晃,積雪突然簌簌落下,唐雨柔驚呼一聲,下意識抬手遮擋,卻不慎撞落了發間的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