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這麼久看下來他並沒有出手過,唯一攻擊手段似乎是一把造型奇怪的手持武器……
“科塞特斯,他的身體上難道也是和你一樣穿著盔甲嗎?在燈光下居然還能反光誒!”
亞烏菈仔細觀察著波提歐的上身,他的軀體似乎是鋼鐵做的,卻完美打造出了肌肉的感覺,難道是某種秘銀鍛造的工藝?好神奇……
“不,那並不是盔甲,我先前也請教過安茲大人,詢問那種盔甲的來源……但安茲大人給我的回答是,那是一種名為‘科技’的東西,讓我不要過多去打聽。”
“科技?”亞烏菈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詞。
“嗯…安茲大人說,那個波提歐直接改造了自己的身體,就是把肉體去除掉,換上一些金屬,這樣既保留了身體的敏捷,防禦強度也很高……我的‘斬神刀皇’可能都無法傷及到他。”
“這、這麼誇張?”
斬神刀皇可是科塞特斯最引以為傲的一把神器,也是先前離開的無上尊者大人留下的武器,鋒利程度堪稱無可匹敵。亞烏菈感覺這波提歐簡直是個瘋子,“把肉體去除掉後,他還能算是一個人類嗎?”
“不清楚,他是否‘活著’都是一個需要商榷的問題,如果他是類似於螺絲咕姆那樣的怪物,那本身就能無視很多直接對生命起效的魔法。”
不過令科塞特斯真正感到不安的,並非波提歐本身,而是【巡獵】本身的特性。
先前迪米烏哥斯在王座大廳就曾發表過自己的見解:認為巡海遊俠一旦認準一個目標後,會源源不斷地有遊俠前赴後繼地追殺目標,直至對方死亡——仙舟和巡獵星神都呈現出了這種特性。
已經不能用“執著”來評判這種信念了,所以當波提歐說彆人“寧可冒犯泯滅幫,也不願得罪遊俠”時,他終於理解安茲大人為何要下達釋放那些人類的命令。
無論如何,也不要和遊俠扯上關係——甚至連產生聯係的、一絲一毫的可能性也要抹殺……這麼看來,無上至尊大人的選擇還真是明智。
——
「“但那個黃泉…至少從她做的事來看,不像是個瘋子。正相反,她很有邏輯和條理,該留手時就留手,該殺伐果決時也絕不手軟。”」
「“你認為這樣一個人借用巡海遊俠的名號,彆有目的。”」
「波提歐搖搖頭:“我沒這麼斷定,隻是覺得蹊蹺,也可能她真的認識巡海遊俠,也可能是她出於某種原因要引我們現身…不知道。”」
「“我還是更關注家族的異樣。因為這場盛會,十數條命途的行者被召集到匹諾康尼。家族再怎麼包容,也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除非邀請函不是由他們寄出,那家族在這種局麵下依然堅持舉辦諧樂大典…就更耐人尋味了。”」
「“沒準這一切就是【同諧】希佩的指示呢?你覺得這事不合理,那是因為人做不出來。人會因為非理性的衝動做傻事,會在觸及自身利益的時候放棄原則,也會相信一些明知不該相信的東西,寶了個貝的,人甚至會打破自己剛定下的規矩!”」
「波提歐嗬嗬一笑:“但星神不會。星神隻會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也不回頭!”」
「“你認為這起事件的背後,是希佩的意誌在推動?”丹恒問。」
「波提歐聳聳肩:“也不一定就是祂,但肯定有個形而上的意識在作祟。彆說哥們悲觀,如果人類的自由意誌可信,那還要巡海遊俠做什麼?把一切歸結於星神和命途,事情就沒那麼複雜了。”」
——
雙城之戰。
“形而上的意識……如果不是希佩的話,那就隻有身為背叛者的夢主,他背後的星神在作祟了。”
“維克托,你的意思是…夢主也隻是一個被操縱的棋子?”傑斯從一堆精密的儀器後抬起頭,看向不遠處在黑板上正計算著各種實驗數據的搭檔。
“傑斯,在宇宙裡,哪位命途行者不是被星神操縱的棋子?”維克托的聲音淡淡的,“哪怕是我們,也在渴求【智識】星神的點撥,在海克斯科技上更進一層,傑斯,這次的能量流失率是多少?”
“8%。”傑斯將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能量導流器的參數,為了將流失率控製到5%以內,他們已經為此忙活了小半個月了。
“再來一次吧?維克托。”
維克托點點頭,不過在實驗開始前他突然停下手中的粉筆:“傑斯,你說天才俱樂部的那些天才們會遇到像我們這樣的情況嗎?為了調整百分之幾的參數,忙活了這麼久卻依然失敗……”
“應該有吧?但不多……嗐,天才的世界哪裡是我們能懂的?”傑斯聳了聳肩,“你希望得到星神的點撥是為了讓科學更進一步,但事實上如果沒有震撼宇宙的成果,博識尊壓根就不願看你一眼,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命題。”
“那我們這樣實驗,算不算背後有博識尊的意誌在背後推動?”
“好問題。”傑斯向他伸出一根大拇指,“等把這次的實驗結束,我們可以在晚餐的時候邊吃邊聊。”
——
「“但我認為,阿基維利的隕落,同樣是祂為無名客留下的寶貴遺產。”」
「波提歐:“喔,我猜是因為失去了絕對正確的領導者後,無名客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
「“是的。”丹恒點點頭,“我認為旅途的意義,並不是為了走上一條絕對正確的道路……而是在不可勝數的道路中,憑借自己有限的見識和判斷,儘力選擇適合自己的道路。”」
「“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人要為自己負責,這點我讚同,任何人都沒法代勞。也正因如此,巡海遊俠必須親自找到那個冒牌貨…弄清楚她究竟要做什麼。”」
「說著,波提歐開始環顧四周,目光從那些衣著光鮮的旅客身上掃過:“以防萬一,如果那憶者始終不出現,我還有個備用計劃…這是最後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