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間並非匹諾康尼的任何角落,而是他的內心世界。他以這種方式強迫眾人了解他直直觀的想法。」
「緊接著,星期日的身形便消失了。」
「“你囚禁了我們?”星冷冷道。」
「姬子強忍著怒火:“你…也對瓦爾特做了同樣的事嗎?”」
「星期日的聲音依舊不慌不忙,平靜道:“這是一種【調律】,效果更強,也更費神。星此前經曆過,她應該明白。透過調率,各位可以更直觀地理解我的情緒,這也意味著我將對你們毫無隱瞞。”」
「接下來星期日通過大屏幕分享了小時候和妹妹一起收養諧樂鴿的事情,小諧樂鴿死亡已成定局,但星期日正想向諸位發問的是:是采取他們最初的方案,用軟墊在原地為小諧樂鴿打造鳥巢,還是為它打造鳥籠,在溫暖的屋子裡精心飼養?」
「雖然其他三人都選擇打造鳥籠,但星仔細思慮一番後,還是選擇了前者。」
「星期日告訴她,庭院裡有三種以鳥類為食的野獸,如果留在原地,那等待它的隻有一種——痛苦的死亡。」
「接下來是第二個選擇,他將當初身為“鐸音”期間的故事分享給眾人,尤其是那位被獵犬家係追捕的偷渡客,他想知道眾人是像當年的他一樣做出同樣的選擇,還是保持沉默,任憑他在獵犬追蹤下苟延殘喘,直到注定的裁決來臨?
「在這個問題上,幾人就開始產生了分歧。」
「小三月表示必須逮捕!這個人居然連孩子都賣,必須讓這種人狠狠受到懲罰!」
「姬子也持更善意的態度,雖然她意識到這件事可能產生不好的後果,但她想知道星期日是否是因為這件事了解到“以強援弱”的局限性。」
「最後,同樣身為偷渡客的流螢也做出了和姬子一樣的決定,她認為這個問題就是星期日想說服她們的突破口。」
——
絕區零。
“啊啊啊這種人渣當然要給我狠狠踢出匹諾康尼!必須無條件支持三月七!”
狡兔屋內,妮可的拳頭捏得哢哢響,額頭爆出青筋:“……還是星期日太善良了,要是我一定得讓獵犬家係的人狠狠踹腫他的屁股再把他扔出去!這種賣孩子的混蛋就應該歸類為太空垃圾!”
“可、可是,妮可老大……”比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說,“萬一把男的踢走,那他的孩子怎麼辦?他已經賣掉了……豈不是再也沒有機會將他們贖回來了?”
“所以更應該狠狠多踹他一萬下。”妮可雙手抱臂,冷冷哼了一聲,“這種家夥…如果真的愛惜家人,他就不可能賣掉自己的孩子,說到底……他隻是一個自私到令人發指的男人。這種人縱使能出人頭地,也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而已。”
畜生……比利還是頭一次從妮可老大的口中聽到這麼尖銳的詞,一時竟有點兒不太習慣。
妮可把狡兔屋最近厚厚的一疊賬單往天上一拋,如同天女散花般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雪,大雪掩埋著妮可已經逐漸暴躁的表情。
“如果這種人渣都能在匹諾康尼發達的話……啊啊啊……!!我要睡不著了!!”
——
「星的選擇是保持沉默,任憑他在獵犬的追蹤下苟延殘喘。」
「“看來你和我一樣,也在思考另一種選擇能否帶來更好的結局。但很可惜,他的下場恐怕隻會更加淒慘。”」
「“假設他自始至終都沒被抓到,那一定會因精神錯亂而死。偷渡客的入夢手段大多非比尋常,不像酒店那樣完善。想在夢境中生活根本是天方夜譚。”」
「“如果被抓到了,獵犬們會網開一麵嗎?答案是不可能。他們無法承擔相應的後果,也自然不會冒險給予援助。對於這一抉擇,我深表遺憾。”」
「接下來就是第三次抉擇——」
「這件事發生在星期日本人身上,在他當上橡木家係家主後,夢主曾找他聊過一次關於她妹妹寄來的書信。書信內容本無常,但夢主卻話鋒一轉,聊到知更鳥寫信時的處境。」
「知更鳥報喜不報憂,在信中並未提到她身中流彈,她所在的星球爆發了戰爭,為了傳揚同諧,挽救生命,她親赴前線,為公司的援助物資提供援護,可惜…流彈無情。」
「星期日頓時慌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若手術成功,現在應該在野戰醫院裡休養吧。星神在上,那枚子彈直接打進了她的脖子…不過,子彈並沒有傷及命脈。等你處理完瑣事,儘快給她回信為好。”」
「……因為這件事,知更鳥時常要配搭繁瑣的頸飾,星期日也因此篤信,【同諧】有著自己的局限和困境。“以強援弱”的願景再偉大,多數時候也隻是一廂情願。」
——
在地下城尋求邂逅是否搞錯了什麼。
“知更鳥小姐真是了不起啊……”
赫斯緹雅低聲感慨著,這種不顧自己安危也要幫助他人的少女,對前線受傷的士兵來說恐怕就是女神降世吧?而且她即便受了這種傷也依然在哥哥麵前堅持著“以強援弱”的想法……真了不起啊。
歐拉麗恐怕也沒有神明會做這種事吧?
赫斯緹雅覺得自己多少也能理解星期日的想法了。如果代入到她身上,貝爾君在地下城為了援救其他冒險家而置身險境的話……她也希望貝爾能優先保護好自己……
“不行不行,我這樣想太任性了……貝爾君一定不會認同的。”赫斯緹雅旋即又搖了搖頭,她知道貝爾的夢想是成為英雄,也明白哪怕身陷囹圄,他也一定會選擇幫助他人……因為她深愛的就是這樣的貝爾君。
“貝爾君!雖然幫助他人是好事,但絕對、絕對不許你隨便逞強哦!要是你受傷了,我可是會生氣的!”赫斯緹雅突然抓住貝爾的手臂,一本正經地嚴肅道。
“誒?啊……好、好的!上神大人!”貝爾被神明突如其來的認真弄得有點緊張,又有些困惑:“為什麼上神大人突然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