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裙擺,她眼底眸光閃爍,似乎是有些動搖了。」
「“聽起來…好像無懈可擊啊……”三月七也拿不準主意了。」
「流螢緩緩抬起頭:“那…這一切的代價是什麼?”」
「“代價微不足道,隻是一場屬於我個人的…永久殉難。如果要為萬眾維持這座樂園,總得有一人陷入到孤獨的清醒中,直到宇宙的儘頭。”」
「“清醒…也就是說,那樂園仍是一場夢。踏入樂園,便意味著要放棄現實,對麼?”」
「星期日緩緩搖頭:“這並非放棄,而是超越。血肉苦弱。如果物質是精神苦難的根源,那我們理應戰勝它。”」
「流螢果斷地上前一步:“但在這樣的幸福中,人們從未戰勝苦難,也永遠失去了戰勝苦難的機會。換一種說法…這是【逃避】。”」
「“你可以這麼認為。”星期日並不否認,“但逃避並不可恥。恰恰相反,每個人心中都有逃避的種子。流螢小姐不也這麼覺得嗎,生命因何而沉睡?是因為人們害怕從夢中醒來。”」
「他的語氣逐漸堅定:“但這與偉大的事業並不衝突。唯有承認這點,我們才能理解人性的軟弱,進而包容,進而庇佑。”」
——
崩壞三。
“這個計劃……”
當聽到需要一個人保持清醒的時候,凱文眸光一沉,他意識到這個計劃和【聖痕計劃】擁有著一定的相似性。兩個計劃都是通過犧牲現實來規避痛苦,隻是目的各不相同。但對星期日本人來說,他未來的堅守可能要比他的五萬年還要漫長……他真的能堅持下來,並保持初心嗎?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他要忍受孤獨。
孤獨,是終焉的雪。
凱文知道雪的樣子——不是現文明的孩子們在爐被旁欣賞、溫柔的飄雪,而是前文明紀元最後的那個冬天,吞沒了無數屍骸的暴雪。那些雪花落在他肩上時,每一片都很沉重。
五萬年後,他仍站在雪中。
他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所以,他並不希望星期日成為這個同他一樣的殉難者……這太殘酷了。或許星期日真的有意誌能承受著看不見儘頭的孤獨和寂寞,但他仍希望能有更好的選擇。
星期日……他或許不必走上這樣悲壯的道路。
——
雙城之戰。
“老實說,我還是不太認可這個雞翅膀小子的想法。”
蔚將手搭在公園的長椅的靠背上,抬頭望著公園裡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雖然他描繪的那個世界是挺美好的,但我總覺得……好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你,你總得支付一點什麼。”
“哦?”凱特琳不禁笑了,“你是覺得星期日沒有說實話?還藏著事……對吧?”
“反正在我們底層,有人敢許諾你好事……這沒什麼,但你要是真敢信,我得笑你一個月。”蔚說,“而且,小蛋糕,不覺得那個雞翅膀小子有點太……超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