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利克斯聳肩,無所謂的語氣:“誰知道呢,你要是好奇可以親自過去鑒定一番,說不定他們還會熱情地邀請你加入。”
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她知道的那個Seven。
“可他有老婆了,而且還有孩子!”她大叫道。
“那又怎樣。”他重新坐下,看上去無動於衷。
薑月遲咬了咬牙,這些該死的洋鬼子不光沒有道德三觀,甚至連最基本的忠於婚姻也做不到。
她的無差彆掃射成功造成費利克斯的情緒波動,他皺著眉:“現在在隔壁操人的是我嗎?”
薑月遲說:“你之前親口說過的,就算結婚了也會出來偷情。”
“我說什麼你都信?”他冷笑,咬字發音有些重,“那你應該也記得我的後半句吧。”
薑月遲當然記得,他不許她結婚,讓她等著他隨時去找她偷情。
“你身邊根本就沒有正常的感情,每一段都是肮臟不堪的,所以你的感情也一樣!”
費利克斯不斷地深呼吸,竭力控製自己宛如火山噴發一般不斷外泄的情緒。
最後還是掏出一根煙點上,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手抖得厲害。以至於那根煙點了好幾次都沒點上。
好啊,好得很!現在他媽的全世界的外國人偷情都能算在他頭上!!!
費利克斯將舷窗推開,眼神陰翳地看著外麵的夜色抽煙。
抽得凶,煙霧在肺裡走了一圈又出來。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將她按在牆上脫掉褲子直接後ru她!
讓她除了嗯嗯啊啊的喘息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來。
這樣就不用聽她的嘴裡說出那些令人煩躁的話了。
薑月遲倒是想要一走了之,可隔壁的動靜實在太尷尬了。她雖然厭惡Seven的此番舉動,但也不想闖入到了彆人的婚姻中去。
興許阿黛爾早就知道他在外麵亂搞,但還是為了家庭為了Bill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費利克斯的煙抽完了,隔壁的動靜卻還沒停。
他們似乎還要很久。
這樣的淫亂的場合讓薑月遲頻頻走神,總想起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費利克斯……嗯,他們之前好像也有過類似的姿勢。她嫌後背撞的太疼,他會放一個枕頭在後麵墊著。
但想到可愛的Bill,漂亮的阿黛爾,薑月遲又5開始生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來。
她認為物以類聚,尤其是看過那盒賽文和費利克斯一起毆打同學的錄像帶後,她堅信賽文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費利克斯最衷心的狗腿子。
不然以這人的性格,壓根就不會同意去當Bill的教父。
看他平時對待Bill的態度,興許也隻把Bill當個寵物而已。
就像他養在牧場裡的那幾條狗,興致來了就扔根骨頭逗一逗。
薑月遲看向他的視線成功激怒了他:“是他媽我把他的幾巴放進彆人體內的嗎?!”
久違的中文。
薑月遲沒說話,她又低頭去整理裙擺上的蕾絲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死。
現在是在船上,除了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失足”掉進海裡。
她可不想成為這個倒黴蛋。
隔壁的女人又開始嚎叫了,進展似乎到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薑月遲乾脆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
或許是她剛才的冷漠,以及此刻毫無掩飾的嫌棄表現徹底刺痛了他。
費利克斯黑這一張臉開門出去。
她隻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斷的低氣壓,再然後,她聽見隔壁的房門被猛地踹開。
隨著女人被嚇到的尖叫,以及男人帶著一點驚慌的聲音。
費利克斯憤怒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搞完了嗎?搞完就他媽滾!”
此刻演奏的交響樂團是從德累斯頓專門聘請來的,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
眾星捧月的Bill正被她那群乾媽輪流抱著哄,就連阿黛爾也一臉笑意地站在旁邊。
整個畫麵異常和諧。
但想到剛才那一幕,薑月遲就莫名有些心酸。
她一直認為婚姻就應該是忠誠於一人。
如果她結婚了,她會對丈夫對家庭負責。
她想,那些洋鬼子們根本就不懂得這些。不,應該是說絕大部分的男人都這樣。
所以她才會試圖去馴服他,不然的話,以後婚後她需要麵對的就不止是小三小四了。
恐怕得有一個部隊那麼多。
該死的有錢人,連找情人都可以隨心所欲。
賽文臨到最後關頭突然來了那麼一下,差點痿了。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將自己重新整理好。
他也不知道費利克斯到底怎麼了。
這人雖說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但他的情緒很少直接掛在臉上。
最起碼像今天這樣毫無征兆的暴怒是完全沒有的。
Bill一看到他就衝過來要抱抱。賽文蹲下將他抱在懷裡:“怎麼還不去睡覺。”
他搖頭,說不困。
聲音稚聲稚氣。
阿黛爾也朝這邊走來:“我抱他去睡吧。”
賽文低頭在她臉頰留下一個吻:“辛苦了,早點休息。”
阿黛爾那張精致好看的臉上浮出朵朵紅暈。
薑月遲看著這一幕,再次聯想到剛才的場景。
她不由得有些反胃惡心。
或許賽文是喜歡阿黛爾的,但這並不妨礙他fucK彆人。
費利克斯一定也是這樣的人。
不,他甚至都不會有賽文這樣的感情。
想到這裡,她的不滿便更多了一些。
而被她在心中腹誹的人,此時正百無聊賴地靠著調酒的吧台站著,手指不停地摩挲手中那隻金屬打火機。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淡淡的瞥向當事人。
隨著他漫不經心的動作,幽藍色的火光時亮時滅。
不知是誰掉了枚耳釘在他腳邊,此時彎腰去撿,低下身子,寬鬆的領口敞落,裡麵居然是真空的。
如此大費周章的舉動,男人卻看也未看一眼,抬腳將那枚耳釘踩爛。
“再不滾,接下來就到你了。”
對方立刻明白,看了眼被踩爛的耳釘,灰溜溜地離開。
薑月遲恰好看到這一幕。
看吧,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管對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窮人還是有錢人,他的惡劣都是一視同仁的。
張書清顯然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往那邊看。
他當然知道那邊有誰。
雖然也有其他人,但她在看誰,結果顯而易見。
“這裡的氣泡酒度數低,味道也沒那麼澀,你可以嘗嘗。”
張書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薑月遲收回目光,晃動手裡的酒杯。
從她剛才得知這酒的價格之後,她就肯定自己山豬品不來細糠。
費利克斯有好幾個私人酒莊,就連他的家裡也有個地下酒窖。
薑月遲喝過幾次,半杯下肚就醉醺醺的了。
她將酒杯放下,去喝甜起泡。
喝下一口,她含在口中慢慢品味。
張書清問她:“怎麼樣?”
她眼前一亮,咽下後點頭:“好喝。”
張書清一貫沒什麼情緒的臉上罕見露出一抹微笑。
他低下頭,輕輕轉動瓶身,像是要記住上麵的名字。
既然她喜歡喝,下次就多準備幾瓶好了。
可既然是在舞會上,品酒自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張書清沉默稍許,還是紳士地朝她伸出一隻手:“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不再是以往那種淡到聽不出情緒的語氣了。
有一種很微妙的羞澀藏在裡麵。
薑月遲還來不及回應,拒絕或是順從地將手搭上去。
整個大廳均陷入在一片黑暗當中,就連樂團與停止了演奏。
停電了。舞會隻能被迫中止。
整艘船上,擁有這個“能力”的人寥寥無幾。
不可能是賽文,他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必要。
更不可能是bill了,他的個子能碰得到電閘嗎?
“是你做的嗎?”
等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船上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當然,也有少部分人還往返在酒館以及那些娛樂場所之中。
薑月遲並不認為這是為了給Bill慶生而準備的。
Bill可沒辦法享用那些名模們。
半個小時前薑月遲剛看到有位優雅的女士攬著兩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男模進了房間。
她下意識便認為,之所以選擇在船上,就是因為這片海域不必受任何國家法律的約束。
無論他們在上麵做了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
費利克斯看了眼她此刻的穿著,一件薄毛衣和長褲。
甲板上風那麼大,她搖搖欲墜的仿佛隨時都會被吹走。
他叼著雪茄,脫掉自己身上的大衣,隨手往她那兒扔。
“彆凍死在我麵前了,晦氣。”
他扔的很準,她的整張臉都被大衣給遮了去。
重量沉甸甸的,有令她著迷的氣息。
但她還是將衣服從身上抱下來,徑直走到欄杆旁,直接將那件衣服扔進海裡。
嗯.....雖然這樣有汙染海洋的嫌疑。但她覺得這種純羊毛材質的大衣應該是可以降解在海裡的。
......也許吧。
她的這番舉動果然讓費利克斯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頭發,還有肩膀。似乎想要拂去所有和那件大衣有過接觸的痕跡。
“晦氣!”她將這兩個字重新還給他,轉身就要離開。
費利克斯眉頭皺的更緊,他腿長,兩步便走到她身旁去,攥著她的手臂:“你說什麼?”
這個地方不比其他層的繁華,旁邊那扇門推開是倉房。
而薑月遲所走的這個方向則是直接通往三樓的電梯。
和他相比,明明十分弱小的身軀,卻還是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傲慢神情來:“我說你很晦氣,你的人晦氣,你的衣服也晦氣,你唔......”
費利克斯直接把她按在身後那堵牆上,惡狠狠地低頭吻她,舌頭毫無節奏地在她口腔裡深搗。
他的吻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如果不是因為場合以及事情的來源不太合適的話,她會非常樂意閉著眼睛去享受這個照顧她口腔所有角落的吻。
她推開他,抬手擦拭嘴唇。
費利克斯的眸色越來越深,幾乎要和身後的深海融為一體了。
他凶狠地繼續低頭吻她,即使薑月遲閉緊了嘴巴,但他的舌頭還是勢如破竹地伸了進去。
她用力咬在上麵,口腔裡很快湧入一股血腥味。好吧,她承認,她的確帶了一些彆的私怨在裡麵。
該死的洋鬼子,這張嘴說不出過好聽的話。
他的血液完全不受控地混入她的唾液中一起被咽下去。
費利克斯隻在一開始被咬到時發出悶哼的聲音,但他不管不顧,非但沒有如薑月遲的願拔出舌頭,反而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
薑月遲覺得自己的整張嘴都要被他吃進肚子裡,甚至連嘴唇都被吻到麻木沒有知覺。
她隻能用手臂撐著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以防他有更深一步的動作。
隔壁的倉庫門毫無預兆的打開,出來的是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Aaron先生,裡麵的人......”
“滾!”
費利克斯隨手抄起一旁的酒杯砸了過去。
薑月遲找準機會從他懷裡離開。
她反複不停地用袖子擦嘴:“惡心。”
費利克斯不再說話,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他比她更狼狽,嘴唇腫了,嘴角還有血,手臂和脖子上全是薑月遲掙紮時撓出來的血痕。
一條條的,分外可怖。
她低頭去看,長指甲裡甚至還遺留了些皮肉。
——這是她剛做的延長甲。
她居然有些心疼。
當然不是心疼美甲,而是心疼費利克斯。會很疼吧。
“有多惡心?”沉默持續了很久,他突然笑著問她。
薑月遲說:“非常。”
他點了點頭,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也不再說旁的話,重新點燃雪茄,推開隔壁倉庫的門,走了進去。
是錯覺嗎。
怎麼覺得他的背影有幾分落寞。
直到聽見倉庫內很快傳出的慘叫聲,絡繹不絕。
她才如夢初醒。
果然是錯覺,費利克斯這樣的惡人,他有的隻會是趾高氣揚。
費利克斯沒有動手,他隻是站在舷窗旁,一言不發地抽煙。
沃爾特拿出手槍,打穿了對方的兩條腿和一條手臂。那人趴伏在地上,疼到哀嚎。
“我說!我說!Aaron先生,我願意把一切都交代出來。”
費利克斯沒有轉身,他仍舊透過舷窗看著外麵的夜景。隻是稍微抬了抬手,示意沃爾特停下。
得了應允,對方吐出嘴裡那口鮮血,然後開始緩慢,且細致地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全部聽完後,費利克斯撣了撣煙灰,輕描淡寫地開口:“扔海裡,什麼時候肯說實話了再撈上來。”
他的神情如此之淡,仿佛隻是在告知對方今天的晚餐應該吃什麼。
對方開始掙紮,說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沃爾特上前,輕鬆製服了他。
那人驚恐不已,不說身上的傷口遇到海水會造成怎樣的反應。單就是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吸引到的深海巨獸就足夠將他殘忍分食了。
薑月遲不過是回來找自己的房卡。
她回到房間後,發現自己的褲子口袋空空如也,找了一路都沒看到。最終她想起這個地方。
興許是在這裡被費利克斯按在牆上強吻的時候不心小弄掉了。
她認為非常有可能,於是去而又返。
卻沒想到剛好讓她看到了如此殘忍又恐怖的一幕。
滿地的鮮血,皆是從那個被攥著腳踝推行的男人身上流出來的,他拚命用法語求饒。
薑月遲其實聽不懂,但從對方驚懼的眼裡以及哀求聲可以判斷出,他在求費利克斯放過自己。
後者卻無動於衷,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淡睨著對方。他的身高如此挺拔高大,看人時還得微微低頭。
他就像在看一條垂死掙紮的狗一樣。
不,狗最起碼是一條生命。
可他此刻的眼神冷血的根本不像是在看活物,仿佛麵前那個血淋淋的男人已經是一灘沒有生命的爛泥。
他身上的大衣早就被脫下來扔給了薑月遲,雖然最後又被她扔進海裡。
此時隻剩一件深色西裝馬甲和灰色襯衫,修飾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黑色袖箍綁在手臂上,透過襯衫壓出的褶皺能清楚看出他的大臂肌肉線條。
男人背對她站著,雪茄夾在修長的指間,薑月遲清楚地看見他的腰後,那把便攜式手槍就彆在襯衫下擺與西褲之間。被那條黑色的皮帶遮去大半。
嗯……她居然最先欣賞的是他性感迷人的身材。而不是他身上帶著濃鬱血腥氣的危險。
薑月遲,不能這樣。他不是你的狗,他隨時都有可能用他腰後那把手槍打爆你的頭。
雖然他很壞,壞的很徹底。薑月遲能肯定,他的心臟和血液都是黑的。
但不得不承認,馴服一個壞人,讓他全心全意的愛你,比一個好人的愛來得更有成就感。
爛人真心才是真的真心。
薑月遲沒辦法說出自己不喜歡他這種話。即使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並不純粹,但她也說了,他對他是一見鐘情。
或許是他敏銳的觀察力,也可能是對她身上的氣味太過熟悉。
費利克斯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他轉過身來,與她四目相對。
薑月遲喉嚨有些乾澀:“你......又在害人嗎?”
費利克斯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沒了費利克斯的吩咐,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包括將人綁上繩子打算往海裡扔的沃爾特。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身材嬌小的亞洲女性身上。
她看上去那麼弱小,風稍微大一點都能將她吹倒。
沃爾特是費利克斯最衷心的下屬,費利克斯說的任何話他都會照做。
這個貿然闖入的亞洲女性該如何處理,他在等待費利克斯的吩咐。
但對方深呼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所以我才會討厭你,你這樣的人真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男人的心臟猛地被什麼刺了一下,瞳孔放大後又極速收縮。
直到海風吹散雪茄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被灼燒燙醒,然後慌不擇路地追上去。
他大可什麼也不說,反正在她的心裡,自己的形象早就和作奸犯科這四個字徹底掛上了鉤。
但。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