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徐文軒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起手式，甚至看不清他腳下的動作。
他手中的木劍，就那麼平平無奇地遞出，刺向蘇白的胸口。
這一劍，看起來很慢，很普通，沒有任何花哨。
但就在木劍遞出的瞬間，蘇白的眼神中第一次動了。
因為他能感覺到，徐文軒的這一劍，意與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統一。
那不再是意念驅動劍招，而是意念本身就化作了這一劍。
劍尖所指，便是心之所向，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滯澀。
雖然在力量、速度和技巧上，這一劍與蘇白相比依舊有著天壤之彆，但其中蘊含的那“劍心”的韻味，卻讓蘇白感到了欣慰。
他也同樣遞出了一劍。
鏘！
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點觸聲，而是一聲略顯沉悶的撞擊。
兩把木劍的劍尖精準地頂在了一起。
徐文軒保持著前刺的姿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從對方劍尖上傳來的，是一種浩瀚如海、沉穩如山的力量和意境。
自己的劍意雖然凝聚，但在這股力量麵前，如同溪流彙入大江，瞬間就被包容、同化，再也無法寸進。
他甚至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僅僅一秒的接觸。
蘇白手腕微沉。
哢嚓！
徐文軒手中的木劍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脆響，從劍尖開始，裂紋迅速蔓延，然後寸寸碎裂開來，化作幾截掉落在地上。
而蘇白的木劍，完好無損，劍尖依舊穩穩地停在原來的位置，距離徐文軒的胸口隻有半尺。
勝負已分！
徐文軒看著地上斷裂的木劍，又看了看蘇白，臉上沒有任何沮喪，反而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他收回姿勢，對著蘇白深深一躬。
“學長，我輸得心服口服。多謝您的指點，這三招，讓我受益匪淺！”
他知道，這已經是蘇白手下留情的結果。
但正是這三招，清晰地照見了他進步的軌跡，也照見了他與真正頂尖強者之間的距離。
“你的進步很快。”蘇白收起木劍，平靜地說道，“‘鏡子’已經開始映照內心，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擦拭它，讓它更明亮，更真實。記住，打破壁壘非一朝一夕之功，戒驕戒躁。”
“是！文軒明白！”徐文軒用力點頭，眼中充滿了光彩和動力。
困擾他許久的瓶頸徹底消散，前進的道路豁然開朗，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一直安靜旁觀的陳羽瑤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斷木，又看了看兀自興奮的徐文軒，清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笑意：“某人剛才還一副‘頓悟了天下無敵’的樣子，現在被打回原形了吧？”
徐文軒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這次卻沒有反駁：“是是是。不過能被學長親自指點三招，這感覺，值了！我現在渾身舒坦！”
他確實感覺無比舒暢，不僅是心境上的突破，更是剛才在蘇白引導下，隱約觸摸到了更高層次劍道意境的那種興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