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張堅硬如鐵的黑曜木書桌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狂暴的氣浪以他為中心炸開,吹得書房內的文件紙張嘩嘩作響。
“蘇白!就是那個叫蘇白的小畜生!”馬父的咆哮聲在書房內回蕩,“現場留下了他的名字!用我兒子的血!這是挑釁!這是對整個馬家,對整個天龍城的宣戰!我要求靈劍協會立刻發布最高級彆的通緝令,動員所有力量,活捉......不,直接格殺!我要他死無全屍!”
然而,麵對馬父的雷霆之怒,李副會長的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
他靜靜地等馬父宣泄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馬老先生,請您冷靜。關於您兒子的慘案,我們已經進行了初步的調查與分析。但是......我們有一個不同的看法。”
“什麼看法?”馬父的眼神愈發冰冷。
李副會長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讓馬父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的話。
“我們認為,殺害馬東逸公子的凶手,很可能......不是蘇白。”
“荒謬!”馬父怒極反笑,他指著桌上的報告,“你們是瞎了嗎?現場那五個血字你們沒看到嗎?‘殺人者蘇白’!這是他親手寫下的罪證!鐵證如山!你們靈劍協會現在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麼明顯的線索都要否認?”
“血字我們看到了。”李副會長點了點頭,神色平靜,“但這恰恰是最大的疑點之一。馬老先生,您也是執劍人出身,您覺得,一個能悄無聲息地瞬殺老王,並且精準控製血液流向寫字的凶手,會愚蠢到用這種方式留下自己的真名嗎?這更像是一種嫁禍。”
“嫁禍?”馬父冷笑,“他蘇白半個多月前就公開發表了死亡宣告,現在我兒子死了,你跟我說是嫁禍?天下有這麼巧的事?”
“或許有,或許沒有。”李副會長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話鋒一轉,拋出了一個重磅信息,“馬老先生,就在半個小時前,也就是您府上慘案發生前的五分鐘左右,城東的某個酒店頂層,爆發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戰鬥。”
“這與我兒子的死有何關係?”馬父不耐煩地打斷他。
“關係重大。”李副會長凝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根據我們事後對現場殘留能量波動的分析預估,當時在酒店頂層混戰的,至少有三個帝級小隊。”
“三個帝級小隊?”馬父瞳孔一縮。
李副會長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戰鬥很短暫,但極其慘烈。我們的人趕到時,現場已經一片狼藉,酒店的整個頂層都被夷為平地。我們在廢墟中找到了兩組小隊的屍體,經過身份核驗,他們分彆是.......”
“......沈策、月汐的‘月影’小隊,和熊山、林蠍的‘狂沙’小隊。”
這兩個名字一出口,馬父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李副會長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根據我們協會的記錄,就在最近,這兩個帝級小隊都曾通過非官方渠道,與你們馬家進行過聯係。馬老先生,您作為天龍城前任靈劍協會會長,想必知道,利用職務之便,與帝級小隊進行這種超出任務範疇的不正當接觸,是嚴重違規的。”
馬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含糊其辭地說道:“他們......他們隻是來拜訪一下故人,敘敘舊罷了。我畢竟在會長的位置上待過那麼多年。”
這種蒼白的解釋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確實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和資源,雇傭了這兩個以心狠手辣著稱的帝級小隊,準備在蘇白露麵的一瞬間,就將其徹底抹殺。
他原本以為這是萬無一失的雙重保險。
“是嗎?”李副會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麼,也許您會更感興趣,殺了他們兩個小隊的另外一個。”
“根據現場遺留的劍意殘留,以及一些目擊者提供的零星線索,我們目前高度懷疑,那個以一敵二,並且在極短時間內團滅了‘月影’和‘狂沙’的人......”
“就是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