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冰原之上，萬籟俱寂。
那片由數十萬柄長劍組成的叢林，在清冷的風中靜立。
蘇白站在劍林的中心，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沒能撐住，單膝跪倒在地。
但是他贏了！
儘管代價是身體因過度承載力量而瀕臨斷裂，靈力海更是乾涸見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冰麵上響起，由遠及近。
一道嬌小的黑色身影衝破了劍林的阻隔，帶著哭腔撲了過來。
“嗚......蘇白！”
虹霓一頭紮進蘇白懷裡，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向後一仰，差點倒地。
她抬起小臉，上麵掛滿了淚珠，然後伸出粉嫩的舌頭，在他臉上胡亂地舔了起來。
蘇白被她舔得滿臉口水，卻連抬手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
他隻能勉強扯動嘴角，安撫著懷裡嗚咽的小龍女。
“好了......彆哭了，我沒事。”
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虹霓的腦袋。
“彆舔了，臉上都是灰，臟。”
虹霓卻不管不顧，隻是將他抱得更緊。
緊隨其後，蕭清洛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扶蘇白，而是快步走到一旁，從冰麵上撿起了那柄劍身黯淡的紅塵。
她握緊劍柄，轉身護衛在蘇白身側，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空曠的冰原。
蘇白看著她緊繃的背影，不由得苦笑。
“彆白費力氣了，清洛。”他喘息著說，“你感覺一下你的劍，還有我們的劍，裡麵現在空空如也。彆說獸王了，隨便來一隻迷路的低階霜狼，都夠把我們幾個全都收拾了。”
蕭清洛握劍的手指收緊，她當然感受到了。
紅塵劍此刻就像一塊凡鐵，沉重，冰冷，毫無靈性。
她們的靈力，連同劍的本源力量，都在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中，被蘇白抽空了。
她沒有說話，但沒有放下劍，固執地保持著守護的姿態。
方詩涵也走了過來，她的腳步很輕，生怕驚擾到蘇白。
她在蘇白身前半蹲下來，清澈的眼眸裡滿是擔憂，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尚未愈合的金色裂紋上。
“你感覺怎麼樣？傷得很重。”
“死不了。”蘇白搖搖頭，讓自己坐得更穩一些，“就是有點脫力。你看，我現在不是還站著嗎。休息一下就好。”
“站著不代表沒事。”方詩涵固執地搖了搖頭，“你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還是早點回城治療的好。”
陸若泠緊隨其後而來。
她停在幾步之外，雙手環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揚起，目光掃過蘇白狼狽的模樣，眉頭蹙起。
“喜歡逞能是吧？你還真是每次都喜歡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真不知道你這麼拚命乾什麼，現在好了，我本來有一肚子話想抱怨的，隻能憋著了。”
“知道了，陸大小姐。”蘇白有氣無力地回應，“多謝你的關心。”
“我不是在關心你，”陸若泠立刻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最後隻能撇過頭去，“算了，你好好歇著吧。”
沈夢言默默地撿回了自己的天機，然後就有些無措地站在圈子的外圍。
這場戰鬥的規模，以及結束後這種劫後餘生的氛圍，都讓她有些難以適應。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劍，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方詩涵注意到了她的窘迫，柔聲對她招了招手。
“夢言，過來吧，站到這邊來。”
沈夢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邁開腳步，走到了蘇白的身邊，小聲地“嗯”了一下，算是回應。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被三個女孩圍在中間的蘇白，看著他那張蒼白但平靜的臉，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