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就行。”
......
當蕭清洛的意識從深沉的黑暗中重新浮現,首先感知到的不是光,也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空曠。
一種前所未有的,貫穿了整個身體的空曠。
那股盤踞在她生命中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她本源的刺痛,消失了。
並非減弱,也非暫歇,而是完完全全地,從她的感知裡被抹除。
她緩緩睜開眼,實驗室冰冷的燈光有些刺目。
她躺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平台上,身上連接著許多已經停止運作的線路。
不遠處,蘇白背靠著一台滿是劃痕的儀器,坐在地上,呼吸有些沉重。
他看上去耗儘了所有的精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在他的旁邊,陸若泠的形象更加狼狽。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蘇白,頭歪在一邊,胸口劇烈起伏。
她那件昂貴的白色研究服上沾滿了油汙和灰塵,平日裡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也亂糟糟的,幾縷發絲粘在因為疲憊而泛紅的臉頰上。
但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看到蕭清洛睜眼,蘇白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開口問道:“感覺怎麼樣?”
蕭清洛沒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隻握劍的手,第一次沒有因為壓製痛苦而微微顫抖。
她又將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那裡,曾經是痛苦的根源,是紅塵劍汲取她生命的漩渦中心。
現在,隻剩下心臟平穩而有力的跳動。
那種感覺太過陌生,以至於讓她產生了巨大的不真實感。
她活了這麼多年,痛苦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呼吸的背景音,是她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證明。
現在這個證明消失了,她反而感到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
“它......”她的喉嚨有些乾澀,聲音微弱,“不見了。”
“那個東西,不見了。”
她轉過頭,看向蘇白,那雙萬年冰封的眼眸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一種近乎於脆弱的,不敢置信的希冀。
“我......”
“我能活下去了?”
這個問題,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口。
不等蘇白回答,旁邊的陸若泠已經忍不住了。
她猛地從地上撐起來,也顧不上形象,雙手叉腰,臉上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極度張揚的得意。
“那還用說?你也不看看是誰在操盤!蘇白這個該死的家夥隻負責提出那個天馬行空到離譜的理論,真正把理論變成現實,進行精準操作的人可是我!”
她越說越興奮,伸出手指點著那些已經報廢的儀器。
“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你的靈魂共鳴頻率出現了極小概率的混沌漂移,是我在微乎其微的時間內手動校準了赫爾墨斯對撞機的能量矩陣,把它硬生生拉了回來!”
“還有,在能量回路閉環的最後階段,你的生命本源和紅塵的劍魂能量產生了劇烈排異,能量峰值都足以讓你當場暴斃!是我!用手算出了不同的靈子中和方案,把那些該死的能量波動全部撫平了!”
她挺起胸膛,下巴高高揚起。
“所以你現在不應該問你能不能活下去,你應該跪下來感謝我這位救命恩人!”
陸若泠一口氣說完,叉著腰大口喘著氣,但臉上的驕傲卻讓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也不看看是誰在主導整個實驗的後端數據支持!藍星最天才的美少女靈劍學家,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