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以顧雪芙為中心，無數巨大的冰刺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錯綜複雜的冰晶叢林，將方詩涵困在其中。
兩人隔著數十米，遙遙相望。
顧雪芙胸口劇烈地起伏，她看著對麵那個連呼吸都沒有紊亂的女人，心中的嫉妒與不甘幾乎要化為實質。
“方詩涵，你得意什麼？”
“彆忘了，當年在星明城，站在蘇白身邊的人是我！是我顧雪芙！”
她像是要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向對方炫耀那早已褪色的過往。
“那時候，你在哪裡？哦，我想起來了，你不過是蘇白眾多仰慕者中的一個，隻能在人群裡，遠遠地看著我們。”
“看著蘇白為我拂去頭發上的落葉，看著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我一個人。那種滋味，不好受吧？”
“現在算什麼？他不要我了，就把你這個備胎撿了起來？”
顧雪芙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贏了？你穿著這身嫁衣，是不是覺得很光榮？你有沒有想過，這件衣服，這身榮耀，本該是屬於我的！你不過是在穿我剩下的東西！”
“你隻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
她期待著，期待看到方詩涵臉上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動搖，一絲一毫的憤怒。
然而，她失望了。
方詩涵全程笑吟吟聽著，直到等到顧雪芙說完，她才緩緩開口。
“你說完了？”
“你說得對，顧雪芙。當年的我，確實隻能在遠處看著你們。”
她坦然地承認了。
這個反應，讓顧雪芙準備好的後續嘲諷，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我看著他為你尋遍天下靈材，隻為你的聽雪劍能更進一步；我看著他為你擋下所有危險，自己身受重傷卻隻字不提；我看著他把所有的好，毫無保留地都給了你。”
“我確實嫉妒過，不是嫉妒你擁有他，而是嫉妒你，擁有了那麼好的東西，卻不知道珍惜。”
“你把他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你把他的守護，當做束縛你高飛的枷鎖。你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心裡卻在嫌棄他太過耀眼，遮蔽了你的光芒。”
“顧雪芙，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你愛的，從來都隻有你自己。”
方詩涵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刹那遙遙指向顧雪芙。
“至於你說的替代品......”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卻又充滿了強大自信的弧度，“你把事情的先後順序，搞錯了。”
“不是他拋棄了你，然後選擇了我。而是你親手放棄了他，是你自己，從那個位置上走了下來。”
“所以，不是我替代了你。而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適合過那個位置。”
“而我，”方詩涵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她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靜立的身影，“剛好適合。”
一番話，狠狠地砸在顧雪芙的心防之上。
將她那點可憐的，用來自我麻痹的驕傲，砸得粉碎。
“不......不是的......”顧雪芙失神地喃喃自語，臉色慘白如紙，“你在胡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方詩涵笑了，“你真可悲，顧雪芙。”
“閉嘴！閉嘴！閉嘴！”
顧雪芙崩潰了，她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
她無法接受！
狂暴的力量從她體內失控地湧出，那座由冰刺組成的叢林瞬間崩塌，化作最原始的冰雪能量，倒卷回她的身體。
她的雙眼變得一片赤紅，理智被完全吞噬。
“我要殺了你——！”
她不再有任何招式，隻是將所有力量凝聚於一點，化作一道純粹的毀滅光束，射向方詩涵。
方詩涵麵對那道席卷而來的毀滅光束，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在那光束即將觸及她身體的前一刻，她手中的刹那劍，輕輕向前遞出。
整個世界，以她為中心，驟然變得不同。
顧雪芙那雙赤紅的瞳孔中，倒映出匪夷所思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