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方詩涵，已經讓顧雪芙嫉妒到發狂。
現在，又來一個。
而且這個女人，她不認識。
她從未在蘇白身邊見過這個女人，在高山城的記憶裡，在星明城的過往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張清冷麵孔的印象。
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憑什麼？
憑什麼她們可以穿著本該屬於自己的嫁衣，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憑什麼自己舍棄一切，背叛一切，換來的卻是眾叛親離，而他卻能左擁右抱，享儘齊人之福？
不公平！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你......你又是誰？！”
“蘇白！這是你的新歡嗎？一個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陸若泠笑吟吟的，頗有幾分得意。
“顧雪芙啊？嘖嘖......你還真是可憐。”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我的名字！”顧雪芙怒吼，狂暴的力量在她周身湧動，身後那巨大的獸神虛影愈發凝實，發出無聲的咆哮。
“我當然知道你。”
陸若泠向前踏出一步，與方詩涵並肩而立。
“我知道的很多。”
“我知道聽雪劍的晉升，所需要的具體材料配比。我知道它在蛻變為A級靈劍時，因為一種名為‘寒月晶魄’的材料能量不夠穩定，蘇白為了中和那股能量，熬了七個晚上，查閱了近千份上古文獻，最終才找到了用‘暖陽石粉’進行調和的方案。”
“我還知道，在你衝擊通天階的時候，你的靈能回路出現過一次嚴重的紊亂，險些走火入魔。”
“是蘇白用他自己的本源靈能，強行幫你梳理了三天三夜，才把你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那之後，他虛弱了整整一個月。”
這些細節，這些被顧雪芙當做理所當然，甚至早已拋之腦後的過往，被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顧雪芙臉上的瘋狂凝固了。
她怔怔地看著陸若泠，大腦一片空白。
她怎麼會知道？
這些事情......這些事情......
“很驚訝嗎？”
“我曾經很嫉妒你，顧雪芙。”
這句話，讓顧雪芙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表情變得扭曲而荒謬。
“嫉妒我？你？”
“對，嫉妒。”陸若泠坦然地承認，她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我嫉妒你，擁有著那樣驚才絕豔的一個人，為你傾儘所有。他的才華，他的智慧，本該用在改變整個人類文明的進程上，卻被他毫無保留地，浪費在了你一個人，一柄劍的身上。”
“我翻閱那些資料的時候，不止一次地想過，這是何等巨大的浪費。他的構想，方案，閃耀著天才的光芒。可這些光芒，最終的目的，卻隻是為了讓你更強，讓你的劍更鋒利。”
“我嫉妒你，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棄如敝屣。”
“不......不是的......”顧雪芙的嘴唇開始顫抖，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一直以來，她都將自己的背叛歸結於對力量的渴望，對獨立的追求。
她告訴自己，蘇白太過耀眼，她必須離開他，才能找到自己的路。
馬東逸，獸神，都隻是她實現目標的工具。
這套邏輯，是她維係自己理智與尊嚴的最後一道防線。
可現在，陸若泠的話，捅穿了這道防線，露出了裡麵最不堪的真相。
不是她追求獨立，而是她享受著一切卻不自知。
不是蘇白的光芒遮蔽了她，而是她的存在，浪費了蘇白的光芒。
“但是，現在我不嫉妒了。”
陸若泠的話鋒一轉，清冷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某種意義上，我還要謝謝你。”
“謝謝我？”